入夜时分,天气更冷,北风夹杂着狂怒蜂拥而来。
她是练至阴武功的,怕冷耐热,假如运功内功抗寒,就会越来越冷。
冷加冷,不变成冰棍才怪呢!
若水搓了搓冰冷差点要僵硬的手,抱着肩膀,自己给自己温暖。
徐叶瞧到她苍白如纸的脸上,不停地在冷风中哆嗦,心疼不已,慢慢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她低头看了看披在身上的大衣,又抬头瞟向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把大衣扔回给他,冷然道:“你不是很要阻止我得到宝藏吗?我死了就没人跟你争了,何况,我这种魔头,对于你们正派之士来说,不是早死早超生最好吗?你还管我的死活干嘛?”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徐叶再起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道:“你气我,但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言之有理!
若水不吭声了,不要白不要,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气温越来越低。
又冷又渴,怎么过呀?
若水烦躁搓着手。
徐叶把外衣给了她,自己只穿了两件很单薄的衣衫,假若不是他内功深厚恐怕早就成了冰棍。
若水百无聊赖之时,无意中瞟了他一眼,见他嘴唇发白,咬着牙,死撑着。
“徐叶,你很冷吗?”
“不,不冷。”徐叶强颜欢笑,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不要装了,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眼睛的。”说罢,若水坐到他身边,想把外衣还给他。
“我不冷,真的,一点也不冷。”
若水轻笑出声,嘲讽道:“好呀,你要死撑,冻死了别怪我!”
“……”
又过了少刻,她斜眼瞥向他,见他直哆嗦,心里好笑,逗趣道:“怎么?还不冷吗?”
徐叶仍在死撑,笑着说:“我不冷。”
“你不冷?为什么在打哆嗦?别跟我说,身上有蚂蚁。”
“……”无语了。
“坐过来。”若水忽然用命令的口吻说。
“啊?”徐叶楞楞,机械地问:“什么?”
“我叫你坐过来。”若水瞪了一眼这茫茫的沙漠,无奈地说:“这鬼沙漠不知何时才能走出去。我们现在已经坐在同一条船上,应该同舟共济。”
徐叶呆呆地望着她,身子慢慢地移过去,靠近她。
两个人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外衣披在两人的身上,遮挡风沙。
徐叶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而她也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依偎着,这个姿势好暧昧,暧昧得使人浑身局促不安。
若水冷漠地心湖下似乎缓慢流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一点一点地蔓延开去,流遍全身。
四周很寂静,除了呼呼的风声。
一男一女、一阴一阳,紧紧相贴,让四周的空气骤然充满的暧昧的气流。
徐叶脸色很不自然,偷偷地瞟向她,刚好这个时候,她也望向他。
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好像一个是南极、一个是北极,一旦接触便要死死地粘合在一起,分不开。
良久后,若水最先缓过神来,慌忙别开脸,身子很自然地想一开。
现在这个样子,太暧昧了。不能这样下去……
然她的身子一动,他却伸手箍住她的细腰,不让她移开。
不知为何,她此时此刻没有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陶醉与不舍。
这个念头把一向冷酷无情的若水吓了一大跳,急忙收摄心神,打破着怪异、暧昧的气氛:
“唉,想不到我千面狐狸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竟然奈何不了这个沙漠?又冷又渴又饿,就算不冷死,很快就要渴死、饿死了。”
徐叶侧脸深深地注视着她的脸,声音温润如玉,“你怕死吗?”
“怕?”若水放声大笑,仰脸傲然道:“千面狐狸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她眯起眼眸,目光斜斜射向他,语气中带有几分讥诮道:“你呢?你这个公子哥,大少爷,怕死吗?”
“我当然怕死,试问世间谁不怕死呢?”他浅笑着,目光灼热,紧紧地盯住她,“但能够和你死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若水避开他火热的目光,淡淡地岔开话题:“徐叶啊,不要说话了。要是再说话,我的喉咙会着火的。”
接下来,死一般的沉默,耳边只听到呼呼大作的大风声。
两人凝目远望着沙漠,各怀心事。
时间一点一滴地慢慢流逝,若水感到困了缓缓地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睡梦中的若水很美、很恬静,没有了平日的冷酷、难以接近的感觉,然好看的秀眉紧紧地皱着,好像有什么心结永远解不开。
徐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似乎在发出无声却温暖的抚慰。她好像感受到他无声的安抚,慢慢地舒展开她蹙紧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