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然宫主摆着一副懒得跟你废话的表情,转身就要走进去。
“宫主,你不要走,我还有几句话说。”若水大声喊住了她,继续说:
“江湖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正邪两派也逐渐停住了无止休的争夺与厮杀,勉勉强强保持一个“和平相处”。如果神月宫再这样下去,那些有心机之人便会趁机而入,挑拨事端,江湖又将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幽然宫主信你才怪呢,悠悠地吐了一句话:“你就尽管危言耸听吧!”
“我没有危言耸听。宫主,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呀!我说的话确实不好听,但是句句发自肺腑,天地可鉴那!”
幽然宫主真的很不耐烦了,微微蹙起眉梢,无情冰冷地说:“你滚,我不想听你废话,更不愿再见到你。”
若水也是有傲气的,她自愿废去武功,在雨中长跪三天,她为的是什么?要不是她把神月宫当成家,一心想报答幽然宫主的救命之恩,依照她高傲到极点的性子,她会做出如此屈尊受辱之事?
是,你幽然宫主是我救命恩人,但我这么多年一直给你卖命,令神月宫短短几年间成为邪派第一大派。可以算是报答了你的恩情,你不要总把我当成你的狗,高兴的时候就招手叫它看门,不高兴的时候就拉出去宰了。
若水忽然冷厉地顶了一句:“宫主,你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幽然宫主一怔,缓缓回身,漠然地瞥她一眼,万分肯定地说:“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来人,将若水给我拖赶出神月宫,从今以后她与神月宫再也瓜葛。”
若水傲然一笑,道:“等一下,不用你赶,我会走。但在我临走时,我想最后说两句话。”
“你说吧!说完就给我滚蛋。”
“宫主,不杀张扬,神月宫必完。如果你不想神月宫毁在你的手中,而又不杀张扬。只有一条路:带走张扬,另选神月宫主人。”
说罢,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幽然宫主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泪痕,冷冷道:“这三个响头,我受了。若水,去找徐叶吧,你们再也不用为了正邪之分而阻碍了。”
声音虽然冷漠,但那话中的关怀,她若水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原来她在宫主的心目中不是一个杀人工具,她对她依旧有着浓浓的关怀。
若水心一热,眼圈一红,慢慢地问:“宫主,你可以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吗?”
“你说吧!”
“我想叫你一声娘。”
幽然宫主一怔,看到她殷切的眼神,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娘!”
幽然宫主听到这一声娘,鼻子一酸,差点流出泪来,但她顾着身份和威严,抬起头,不让那泪水涌出眼眶。
若水勉强欢颜一笑,道:“宫主,珍重,若水走了!”
说完,轻轻地捶了一会那已经发麻的双腿,片刻后,淡然地站起身,向着那些曾经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手下,微微颔首,一抱拳,道:
“众师兄妹,师姐弟保重。”
在儿子与徒弟中,她最终选择了亲骨肉,赶走了忠心耿耿的徒弟。
若水满含一肚的泪水,迷迷茫茫地下了山。
天大地大,哪里才是她若水的容身之处?
今天的若水非昨天的若水,她现在失去了所有的武功,成为了一个废人。
昔日不可一世的她,如今呢?什么都没有了,连对武者来说最重要的武功都没了,
她今后该如何是好?
找徐叶?
这是她在最落魄无助时第一个想到的人,然这个念头紧紧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可以,她不能去找徐叶,因为她不想他看到她现在这个狼狈样子,更不想看到他
同情、怜悯的眼色。
罢了,随自己的脚走吧!
若水脑子一片茫然,拖着虚弱的身子,漫无目的地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渐渐感到自己浑身发热,头痛得要炸裂开似的。
想起以前的种种,老天爷好似真的很爱捉弄她,每次都是在她最幸福的时候让她坠
下深渊,跌得血肉模糊。
若水抬眸远望着天际,指着苍天,凄然一笑,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慨之情:“贼
老天,我与你有仇吗?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这样对我?非得弄得我一无所有,你才甘心
吗?”
她又气又累,加之身子孱弱,失去武功,还走了那长的路,实在支持不住了,眼前
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