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牵着芳菲的手,带她走进自己的寝宫,两人秉烛夜谈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已经渐渐发白了,芳菲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华妃的寝宫。
原来,二十五年前,皇上也是一个励精图治的热血青年皇帝,再一次和扶桑的战争中,东渡蓬莱的时候,因为海风太大浪太高,尽管他手下都是精通水性的高手,但是龙船还是莫名其妙的在一个不知名的海岛上搁浅了。
皇上和随从一行,于是索性上了海岛,稍事休息,就是这次令人意想不到的搁浅,凑巧来蓬莱帮太阳神帝俊采摘雨露的金乌,第一次看到了凡间的男人,那一个神采奕奕胸怀大志的青年才俊。
仅仅就一眼,金乌忘记了自己仙子的身份,忘记了帝俊的吩咐,就这样陷入了皇上含着惊艳的眼神中。
皇上也没想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海岛上,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女子,他后宫三千,却不曾有一个女子能抵得上这个女子的十分之一。
所有的脂粉铅华都在她的面前黯然失色,她一身玄色的复领长袍,一头毫不装饰的长发,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就是耳边长及双肩的红色流苏耳环。
皇上和金乌,就像是上一辈子就认识的情人,走过奈何桥,终于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相遇。
没有出乎预料,皇上在这个岛上停留了三天,在金乌的帮助下,轻而易举的平定了扶桑,并带着给他带来战争胜利的仙子,回到了成朝,因为她的光华实在是无法掩盖,所以封为“华妃”,位居四妃之首,地位仅次于皇后。
可,这并不是金乌想要要的,她从来都不知道皇上可以有那么多的嫔妃,她从来不知道他原来不属于自己一个人。
金乌像是其它任何一个平凡的女子一样,没到黄昏的时候,就开始积极梳妆,然后带着自己宫殿所有的宫女站在自己的宫殿门口,期待着皇上的光临。
而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华妃听到的是皇上的御撵从自己宫殿门口路过的声音,华妃开始辗转难以入睡,尽管盖了一床有一床的丝被,华妃还是感到很冷很冷。
终于有一日,华妃忍不住向皇上抱怨,皇上怜悯的捧起她精致的小脸:“金乌,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是一个皇帝,我有责任雨露均施,那些后妃不仅仅是女子,她们身后的父兄都是我需要治理国家的重丞。”
原来,皇上的感情是这样的不纯粹,原来是这么的功利?
华妃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心里不由的联想到,皇上之所以看上自己是因为在自己身上又什么利可图呢?能够帮他出谋划策平定扶桑?还是自己过人的美貌?
因为心里有了这样的疙瘩,华妃开始疏远皇上,皇上被华妃拒绝了多次之后,终于也愤怒了,他摇着华妃的双肩:“你知道吗?历代皇帝专宠一个自己爱的人,对于整个国家或者是那个女子,都是不幸的。”
华妃不理解,也不会理解。
皇上在盛怒中拂袖而去,华妃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时候华妃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十月怀胎,华妃在皇上的严密保护下,生下了皇长子。
皇上高兴地不得了,立刻宣告这个皇长子就是自己的接班人,成朝的太子。
华妃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丝的笑容,这样看来,其实皇上最爱的还是自己吧。
身边的宫女都在羡慕华妃,她的光彩已经胜过了皇后,除了那个最高位置,她的风头无人能及。
她和皇上都不知道,在着繁华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祸根。
三年后,他们的爱情的结晶,那个乖巧聪慧的太子,竟然在一次莫名其妙的看戏中,七窍流血而死。
这时候华妃和皇上正在外狩猎,等他们得到噩耗赶回去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华妃怎肯罢休一定要皇上给自己一个交代。
皇上也是痛心疾首,立刻下令让人去查,可是事情查到一半,就了无声讯了,华妃多次询问皇上,皇上总是找借口推辞。
华妃感到了有些不对劲,于是自己找人明察暗访,每一个线索都指向皇后,当华妃将所有的证据都扔到皇上的面前的时候,皇上一句辩白的话都没有,只是紧紧的搂住了华妃。
那一刻华妃的心碎成了碎片,她没想到自己认为的那个无所不能的人,竟然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华妃显出原型站在皇后的房间里,皇后被吓得晕倒了过去,皇上拿着一把宝剑站在皇后的面前,对这华妃大声的咒骂着她是一个妖怪,并将剑狠狠的刺入了华妃的肩膀。
讲到这里的时候,华妃亲手解开自己的长衫,露出那一个狰狞的伤疤,二十二年了,那个伤口看上去,仿佛就伤在刚才。
“我留着这个伤疤,就是告诉自己,那个男人是多么的残忍。”华妃站起身来,对这窗户看着那渐渐淡去的夜幕:“我的儿子死了,凶手的儿子取代了他的位置。”
芳菲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连续好几天都睡不着。
原来看上去这么风光,这么成功的轩辕予墨竟然身世这么可怜,不知道聪慧如他,有没有看出那个假装的华妃的破绽?
要是发现了,他又是以怎样的心情,一直假装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的面对着华妃?
“芳菲!”李嬷嬷自从那件陷害芳菲未果的事情之后,一直绕芳菲远远的,不知道这天为什么又热乎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在芳菲扫地完之后,守在芳菲的房间里。
芳菲撇撇嘴,不知道李嬷嬷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嬷嬷,好久不见,近日造访,有何贵干?”芳菲一面和她客套着,一面自己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芳菲,上次的事情……是我临时太过害怕……”李嬷嬷想要解释什么。
可是说到一半就被芳菲给无情的打断了:“上次的事情,嬷嬷不要再说了,我都差不多忘记啦,只是不知道你的那只小猫找到了没有?”
“猫、猫……猫的事情……”李嬷嬷想着这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芳菲差不多应该忘得差不多了,而且她在这冷宫里,没几个人说话的人,自己又受了太子妃身边坠儿的委托,要她找芳菲讨要一些香粉。
上次芳菲给太子妃调制的香粉,太子妃十分的喜欢,不到关键的时候都不舍得用,可是冬天即将到来,皇室的活动也越来越多,剩下的那些香粉太子妃怎么都不够用,所以思前想后还是委托李嬷嬷来找芳菲。
特别是太子妃还很豪爽的给了她一个赤金戒指,要是放在以前,在丽妃身边的第一嬷嬷,哪里会把这种小东西放在眼里,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在冷宫里,一个月除了吃住,只有不到一两的银子做开销,上面的人还偶尔克扣,几个月下来,多年的积蓄李嬷嬷早就用光了,此时太子妃的赏赐可谓是雪中送炭。
刚才芳菲的那番话,其实已经表明了芳菲的态度,她是想和李嬷嬷划清界限,之前的事情她不计较了,之后也不要再找她什么麻烦。
李嬷嬷咽了咽口水,手按在荷包上,里面的戒指的轮廓似乎刻在她的心里,所谓的钱壮人胆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情了。
鼓了鼓勇气,李嬷嬷还是开口了:“芳菲姑娘,上次是我的不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在计较了,现在我是真的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哦?”什么事情?
芳菲挑了挑眉毛,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芳菲这样配合的态度,反而让李嬷嬷有了短暂的疑惑。
“那个……”李嬷嬷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上次帮太子妃调制的香粉,她已经用完了,还请你帮她调制一点。”
“哦。原来是这样?”芳菲松了口气:“可是太子妃也是知道的,我要是帮人家调制香粉,都是需要亲自去观察本人的,人在不同的时候,需要不同的香粉,可是现在我离太子妃那么远,我哪里知道她需要什么香粉?”
并不是存心,想要拒绝太子妃,芳菲说的只是一个事实。
要是她勉强为太子妃调制了一款,太子妃并不需要的香粉,或者她不满意的香粉,自己到头来还是要倒霉的。
于是索性一口回绝。
李嬷嬷气的双眼都瞪圆了,手颤抖的指着芳菲骂道:“你真是一个不识抬举的贱丫头,你看我告诉太子妃,她会怎样的对付你,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太子妃的手段,芳菲是了解的,她叹了口气,只是希望太子妃不要纠结于这件事情上。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在自己的被子里,赫然爬出来一条几乎有三尺长的蟒蛇,好在是初冬,那蟒蛇对芳菲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慢慢的爬着朝温暖的火炉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