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蒲柳捂着一张红的灼烧的脸一口气跑到了后院,借着漫天的星光,看着眸含秋水的自己,突然心跳个不停。
怎么会如此尴尬?怎么会如此的暧昧?她和绫波南烛究竟是怎么了?
一双素手抖得不成样子,连拿盆子都拿不住,心中像是有只小鹿一跳一跳的撞,搞得她不得安宁。
“怎么就自己跑出来了?也不等我一下”绫波南烛掌心里的热度像是具有无限的穿透力,一下子渗进女子薄薄的衣衫,惊的苏蒲柳几乎要将手里的盆子扔到地上。
绫波南烛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出来,不但如此,男人此刻还靠的很近,泛着热度的大掌有意无意的轻抚女子纤细的肩膀。
苏蒲柳只能强装镇定的深吸了两口气,尴尬的回头,讪讪的开口:“你怎么也出来了?不是说冷么?”
绫波南烛仿佛能看出女子眼中的窘迫,此刻眸子里高涨的全是笑意,故意抿唇不答,只是轻轻的点头,敷衍道:“是有点冷,你冷不冷?”
“不冷,我不冷”你若是能将你的爪子从我肩膀上拿开,那便更好了?
苏蒲柳有些戒备的回身放下淘米的盆子,一个转身,闪的飞快。
“不冷?”绫波南烛上上下下打量了苏蒲柳一番,伸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那你的身子怎么抖成这样?”
他,他发现了?
苏蒲柳的脸因为绫波南烛平常不过的一句话霎时间变得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他还敢说不是在调戏自己?
“我,我没事,不冷”,赌气的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苏蒲柳的话说的分外坚决。
转身有些气愤的用力蹂躏起盆中雪白的米粒,苏蒲柳一张小脸余温未消。
只要一想到绫波南烛那番带着笑意的调戏,她就平静不起来,这男人,好端端的明明是他来招引自己的,为何还要说这些无赖的话?
“别搓了,再搓就成米渣了”苏蒲柳淘米的手猛然被人一按,女子一抬眼便对上了绫波南烛那张带着笑意的眸子。
绫波南烛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够了’便将苏蒲柳拉到一旁的木桩子上休息了起来,“好了,洗了那么久,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了,歇一会吧”。
“可是。。”咦,不是说要淘米做饭么?怎么她才干了没多久,就被男人勒令收工了?
“你今天把那么沉的米背回来,估计肩膀也受不了了,剩下的事我来,你指挥就好了”,绫波南烛眉毛一皱,便按住了苏蒲柳急于起来的身子,说出的话坚定的不容反驳。
苏蒲柳乐得清闲当然最好,故也不做过多的勉强,有些悠然的坐在一旁的木桩上,指挥者绫波南烛刷锅蒸米。
关于水的分量,其实她是纠结了好久的,以前的时候科技先进,根本用不着操很多的心,现在面对这一个大黑锅,她就彻底没法了。
最后这一点小事,还是由绫波南烛伤脑筋的。
绫波南烛虽然没做过家事,可是毕竟也是读书人不是,书读多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是懂一点的。
男人摸着下巴,和苏蒲柳并肩立在炉灶旁,有些为难的倒抽了两口气,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我觉得还是放多点水,那样起码做不成米饭,也能喝粥”。
苏蒲柳在一边听得直点头,心里暗叹自己总算嫁了个贤夫,“有道理,就照你说的做吧”。
绫波南烛有些哭笑不得的横扫了女子一眼,随即又宠溺的摇了摇头,这丫头若是好哄起来还真的是比谁都乖呢。
小小的院子里泛着温馨的火光。
橘黄色的炉灶里发出‘霹雳巴拉’细微的声响,黝黑的锅盖不时被水蒸气盯着‘叮叮当当’直响。
苏蒲柳双手拄着下巴坐在一边的木桩子上,身上还披着绫波南烛的外套。
鼻翼间呼吸着属于男人身上的淡淡清香,女子一双黑黪黪的大眼睛则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奋力劈柴的男人。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点是懂绫波南烛的了。
他若是对你好,便是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他的体贴,他的关怀全都润物细无声的洒落在你的身上。
“绫波南烛,其实柴应该是我来劈的……”在这样下去,她怕会被男人惯坏的。
绫波南烛头也没抬,只是最角隐隐勾起一抹笑痕,轻言道:“没关系,你身子不便”。
“恩”苏蒲柳只是偏着头看着男人挥汗如雨的模样,心里一个劲的在跟自己过不去。
她是不是看上绫波南烛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心疼他?
“其实,若是斧子可以再轻一点,我也许就会用的比较顺手了……”
“恩,那我明天将这个铁把卸下来,换上个木头的,应该就会轻很多……”
他们之间对话很少,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在劈柴,一个坐在一边看。
绫波南烛没有因为苏蒲柳的撒娇就开口,说‘你不用做了’这种话。
而苏蒲柳也没有因为绫波南烛今日替自己劈柴了,就厚脸皮的向男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苏蒲柳突然觉得,有时候过日子就是这么简单,平平淡淡,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