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蒲柳极力克制住胸腔那股想要抓着女子头发狠狠撞墙的冲动,压抑又压抑的翻了两个白眼,愤然的也上了床。
苏宛如嫌床硬,硬是抢了苏蒲柳一床锦被过去。
苏蒲柳没有洗上脚,再加上身下的被子实在是太单薄,偏偏苏宛如看起来清清瘦瘦的,但是却占了一大半的床,搞得苏蒲柳睡在外面小心翼翼的,怕稍不小心便会跌倒了地上,打翻了洗脚水不说,若是伤了孩子就罪该万死了。
有些生气的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苏蒲柳微微侧个身子,虽然时间还早,她却没什么跟苏宛如说的,也准备睡了。
苏宛如好似也是存的这心思,从蒲柳上床的那一秒便闭眼假寐,装的跟什么似的。
不过这也正好合了蒲柳的心思,她不但跟她无话可说,也不想说。
苏蒲柳辗转反侧,有些难以入眠。
一来是时间实在是还早,二来,她平时都喜欢窝在绫波南烛温暖的胸前入睡的,今个一没了男人温暖的怀抱,总觉得分外的寒冷,无法入眠。
苏宛如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苏蒲柳辗转反侧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朱唇一挑,淡粉色的指甲微微戳了戳苏蒲柳的胳膊:“哎,蒲柳,我们说说话吧,我也睡不着呢”。
苏宛如的话让苏蒲柳脊背生寒,寒毛一根根密密的竖起,她才不要跟她说话呢?
“说,说什么?”苏蒲柳秀眉一簇,正考虑自己要如何蒙混过关?
就说来宫里后受伤了?所以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不行不行,万一苏宛如若是嘴贱的去询问绫波南烛怎么办?这不是一下就露馅了?
苏蒲柳这边心虚的咬指甲,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应对自己身份这件事,哪知道苏宛如压根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问的话根本跟她想的风马牛不相及。
“哎,蒲柳,太子。。太子他喜欢吃什么啊?”苏宛如侧着身子有些认真的推了推蒲柳戒备森严的身上,脸上一派认真。
“绫波南烛?”苏蒲柳完全没想到苏宛如会提起这个,只是‘哦’的一声瞪大了双眼,待反应过来女子的问题,又为难的皱眉,“绫波南烛好似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和特别厌恶的”。
反正她做的他都挺爱吃的。
苏蒲柳眨了眨眼,看了眼双颊泛红的苏宛如,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姐姐,你问这干嘛?”
虽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苏蒲柳还是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执意要寻根问底。
苏宛如只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朱唇一勾,笑的分外销魂:“这样的,今天我吃御膳房送来的饭,觉得味道实在是太淡了,可能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所以不敢放太多的调味……”
苏蒲柳有些冤枉的睁大了双眼,愤恨的以手捶床,这丫还要不要脸,味道太淡她还吃那么多?
苏宛如颇有自信的淡淡一笑,转头看了眼苏蒲柳,眸子里满满的全是得意:“还记得吧,我在家的时候,我娘可是教了我好多拿手的菜,以后可以侍奉夫君。。”
苏蒲柳看苏宛如一脸做春梦的表情,只得拼命压抑那股想吐的冲动:“所以呢?”
拜托,她该不会是想做给绫波南烛吃吧?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几道给太子尝尝”苏宛如像是就这么决定了似的,点了点头,红红的脸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埋在被子里一个劲的吃吃的笑,笑的苏蒲柳背后毛骨悚然的。
苏蒲柳一边听得只觉得欲哭无泪,究竟是她怀孕了还是绫波南烛怀孕了啊?
明明这苏宛如张口闭口是说来伺候自己的,怎么现在全部心思都跑到绫波南烛那去了?
不是看上了吧?
苏蒲柳心里一惊,偏头打量女子的神色,心里越来越沉,倒也不无这个可能性。
“不必劳烦姐姐了,绫波南烛口淡,吃孕妇餐正好”苏蒲柳尴尬的笑了两声,连忙摆手拒绝。
苏宛如置若罔闻,满心都沉浸在怎么征服绫波南烛……的胃上面,时而笑,时而忧,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蒲柳,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苏宛如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转头很认真很认真的看了苏蒲柳一眼,抓着女子的袖子便不依不饶的开口。
苏蒲柳‘耶’的一声傻了眼,不明白苏宛如又要整什么幺儿子了,只得傻傻的实话实说:“不会啊……”
拜托,她才十九岁啊,老个屁啦。
苏宛如分外认真的看进苏蒲柳黑黑的眼眸里,认真打量里面的自己,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咦,那为什么太子今日对我如此的冷淡?莫不是嫌我长得丑?”
苏蒲柳听苏宛如这番自言自语,只是咬着牙冷哼,一个劲的在心里暗暗的撅筷子。
“不会啊,绫波南烛对不熟的人都是这样啊~”酸溜溜的瞟了眼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苏宛如,蒲柳不忘落井下石:“况且,毕竟男女有别,绫波南烛懂得分寸最好”。
苏宛如只听见了前半句,并未听见后半句,因为蒲柳无心的一句话,双眼放光。
“对啊,对啊,我才来一天嘛,当然不会熟到哪里去,说不定过一阵子就好了”苏宛如好似完全不考虑蒲柳这边的情绪,自言自语的设想了无数种情况,自己又埋在被子里一脸羞涩笑,听的苏蒲柳这边只能暗暗握拳。
苏宛如疯疯癫癫笑了一阵,又好似忽然记起了身边还有个苏蒲柳,红着双颊,苏宛如侧着身子一点点去打量女子的神态,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脑残:“老实说,蒲柳我其实还满羡慕你的啊”
“羡慕?”苏蒲柳双眼一黑,有些不明白苏宛如口中的‘羡慕’究竟是褒是贬。
“是啊”苏宛如挑眉一笑,只是点头:“你看吧,当初谁都看不好你这门婚事,毕竟外界把太子传的是如此不堪……”
苏蒲柳了然的‘哦’了一声,看苏宛如的目光越发的难测起来,心里只是一个劲的冷哼,若是太子有权有势有貌,那苏宛如当初还不第一个贴上来?
“谁能想到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呢?”苏宛如抱着被子慨叹一声,望着淡青色的幔帐只是幽幽的叹气:“我本来还在嘀咕太子长得究竟是有多可怕,可是今日一见,却发现根本是以讹传讹罢了,太子脸上的疤痕不但丝毫无损他的英俊还更添他的男人味呢……”
苏蒲柳被苏宛如脸上浓浓的崇拜之情震住了,这女人是哪里有问题么,竟然毫不避讳的当着自己的面对绫波南烛大流口水?
“还有啊,以前不是还说,皇上有意要废了太子么,现在看来,也是瞎说八道吧,皇上不知道有多宠太子,简直是要什么给什么啊……”
“停,停,停,这些话你是哪里听来的?”苏蒲柳被苏宛如一番过誉的话说的脊背生寒,这就是她来的目的?因为绫波南烛又得势了?
苏宛如眼睛瞪得滚圆:“天下谁不知道?”
苏蒲柳只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苦口婆心的为自己辩解:“那都是谣言,姐姐,若绫波南烛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还会蜗居在此?”
苏宛如笑着睨了眼苏蒲柳,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当我是傻子么’,“这还不算太子一句话的事?冷宫,东宫,太子想在哪,皇上都准,这还不说明太子有多得宠?”
苏蒲柳两眼一翻,心里只是默念:让我这时候就死了吧,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