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律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几乎是要流出眼泪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要看菜篮子?
看了菜篮子便能给他解出对子来?
半疑半惑之间,还是拿了一个破的几乎掉漆的红色圆桶走了过来,边拿还边抱怨道:“这丫头乐极生悲,居然高兴的连菜篮子也一并送给了我”。
沈七律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破旧不堪的菜篮子,想了想,继而补充道:“不过她拿了我5钱银子,莫说一个菜篮子,就算是五十个菜篮子也买的了了,哎”。
绫波南烛哪里管得了沈七律罗里吧嗦的絮叨了什么,眼睛自从看到这熟悉无比的菜篮子那一秒便听不到了任何事。
原来她真的出宫去了,还做了这么一番’伟业’。
放置在书桌上的拳头蓦然抽紧,绫波南烛眼睛一闭,狠狠的吸了口气。
他是多么的没用,多么的养不了家,竟然让新婚妻子萌生卖菜的念头?
想起两人之前的那番争吵,绫波南烛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怪不得苏蒲柳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的怨愤,原来自己真的是错怪了她。
叹气叹气再叹气,他已然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乞求原谅这一步却迈的分外艰难。
闭目养神之中,就听见沈七律在耳边幸灾乐祸道:“嘿嘿,不过我也不是唯一一个被那丫头骗了的人,听米庄的伙计说,他们老板心甘情愿的便被那丫头三言两语哄去了三斗白米。。”
果然,她没有骗自己,她果然是去买米去了。
绫波南烛听沈七律的话,心里越发的难过,一下一下,像是有锋利的刀子在割。
她为了他们的家如此尽心尽力,不惜抛头露面,到头来却被自己这般的误会,心里应该是很难受吧?
放在腿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送,绫波南烛陷入无限的天人交战之中,究竟该不该回去跟她道个歉?好好哄哄她?
“锦绣布庄的伙计到处跟别人说,那丫头出言不逊,威胁他们掌柜的事,哈哈,你看到那死胖子一脸绿色的表情,就一定会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丫头胆子还真大”。
“锦绣布庄?”绫波南烛一下子睁开了眼,偏头看了眼笑的没心没肺的沈七律,难得激动的开口:“她去威胁掌柜的做什么?”
好好的,这丫头脾气怎么这么坏?一个弱女子,竟然敢对男人出言不逊,不怕被狠狠的教训一顿么?
绫波南烛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很快,几乎要蹦出来。
沈七律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为难的表情,犹犹豫豫的开口:“具体怎么样,我也说不明白,只是听伙计说,那姑娘脾气爆的不行,冲进去就说要买男人的里衣,又嫌衣服做的慢,揪着掌柜的领子不放,好像有什么急事要赶回去。。”。
‘哐当’一声,绫波南烛拿到嘴边的茶杯应声而落,眸子不敢置信的睁大,看着沈七律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
“喂,你去哪?”沈七律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一眨眼的功夫,绫波南烛已经跑没影了。
凌波南烛一路跑,一路狂奔,生怕自己回去的时候,苏蒲柳已经不见了。
他该死,罪该万死,竟然如此辜负了女子的一片好心。
想起中午那个被自己狠狠扔到墙上的布袋,他的心就充满了悔恨,怎么能什么都没搞清楚就乱骂人,苏蒲柳现在是不是恨死自己了?
大汗淋漓的跑到了别院门口,喘着粗气呆在门口愣了几秒,却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迫近傍晚,竟然没有一丝火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里不安。
苏蒲柳会不会已经走了?但她能走到哪里去?这偌大的宫里,她被自己欺负了,有能向谁诉苦?
拖着麻木的脚步一步步走向后院,在看到米缸里小半缸的白米,绫波南烛又心疼的心痛,这么沉的东西她一个女孩子家要如何搬回来?
他记得那次叫她砍柴,斧子她都举不起来,这么沉的一袋米,他几乎不敢想象。
深吸了口气,绫波南烛推门的手几乎在打颤。
扑面而来女子熟悉的气息让他心绪稍安,屋子里漆黑一片,一切的一切还如他刚走的一样。
被人狠狠踩了很多脚的布包还躺在地上不起来,绫波南烛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布包,眼光无限的复杂。
他从未想过夫妻这般相濡以沫的戏码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今天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有一个女子如此的关心自己,为自己买米做饭,买布缝衣,这一刻他的心突然软软暖暖的,像是能溢出水来。
“蒲柳。。”绫波南烛转头看着背对着自己蜷缩在床上的背影,心里一酸,便轻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