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哀怨的蹲在墙角画圈圈的沈七律一时间也有些疑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脸色瞬息万变的绫波南烛,也搞不太懂这铁竣究竟是哪里惹到了绫波南烛。
绫波南烛仿佛天生就一副贵气逼人的样子,他虽然蜗居在此十余年,衣衫也不尽华贵,但是身上那股浓烈的威严,还是很震撼人的。
铁竣单膝点地,低头跪在绫波南烛面前,耐心的等待着男人下一步的训示。
“铁竣,你可知太子妃今日生病了?”绫波南烛眼里火光一闪,不知何意的开口。
铁竣有些疑惑的抬眸看了眼侧身把玩墙头野草的绫波南烛,不知男人这么开口究竟是有何用意。
太子妃病不病的,关他何事?
“卑职不知”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铁竣果然有大将之风。
这回答显然是绫波南烛所预料到的,拨弄杂草的手微微收回,缓步走到铁竣面前,绫波南烛凌厉的眸子像是要在男人头顶上烧出两个洞来才甘心。
“从我这出去,右拐,有个侧门可以出宫,你总知道吧”,绫波南烛并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反而挑了一个男人比较容易接口的话题开口。
铁竣微微一愣,更加搞不清楚绫波南烛的用意,只得老实的点头作答:“卑职知道”。
“那,今日下午值班守城的侍卫,你这个禁军统领也必定知道是哪两个了?”绫波南烛眸子一暗,说出的话虽带着三分笑意,却是寒气逼人的阴冷。
绫波南烛的话让铁竣僵硬的点了点头,抬头不解的看着男人,搞不清楚绫波南烛的意思。
“很好”绫波南烛挑唇一笑,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脸上的表情远不及说出的话那般的无情:“都杀掉”。
“都杀掉?”铁竣有些不敢置信的惊声重复了一遍绫波南烛的话,满脑子疑惑,他不懂,好好的,这个太子为何突然找起麻烦来了?
绫波南烛眼睛一眯,眼神里透漏出从未有过的凶狠:“是,都杀掉,一个不留”。
初春的天气,又是下过雨,一阵风来,本该是刺骨的寒冷,可是跪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却浑身冷汗直冒,身子不住的发颤。
“敢,敢问太子,他们犯了何罪,若是。。”眉毛一皱,铁竣显然有些为难,他不是那种会是非不分的人,该杀该剐,也总该给他个合理的解释才好。
绫波南烛背在身后的双拳不自觉的紧握,咯吱咯吱出响,脸色是未曾有过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他们伤了太子妃,该死”。
铁竣因为绫波南烛一句话,吓得几乎要腿软,怪不得绫波南烛劈头盖脸的便是一句‘太子妃生病了,你可知?’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太子可否开恩?”双手抱拳,铁竣难得示弱求人,“他们虽然斗胆冒犯了太子妃,怕也不是故意的,还请太子开恩”。
绫波南烛不说话,只是用那种嘲讽的眼神不住的去看跪在面前打颤的男人,末了,冷哼了一句,笑道:“铁竣,你在跟我讨价还价么?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这。。卑职不敢”铁竣听绫波南烛这话身子一颤,缓缓放下了高举过头的双拳,眼里仍不改乞求:“据我所知,那两名侍卫一个近日才成婚,另一个家中还有重病的老母,太子可否看在他们家人的份上,饶他们不死?得罪太子妃这笔账,属下自当重罚”。
绫波南烛像是没听见铁竣的话似的,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那语气像是冷笑自嘲,又像是深深的威胁。
“哎,看来我真是太久没出没在朝堂之上,现在竟被人如此看轻,以为我绫波南烛真的是无权无势的冷宫太子,竟连妻子都保护不了了么?呵呵”眸子一转,猎鹰一般尖锐的眼神直逼地上的男人,说出的话仍是带着三分笑意:“铁竣你确定要我自己来?若是我动手的话,明日你那里可就不止会少区区两个人了?”
绫波南烛眸子里毕现的凶光让人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铁竣看事情已定,苦求也没用,头一低,叹了口气,低声回复道:“卑职遵命”。
绫波南烛拉长尾音,只是说了句“好”,便转过身去,继续把玩那株半死不活的野草。
铁竣跪在地上等了半响,也不见绫波南烛有一丝动静,不禁有些焦急,抱拳讷讷开口便要告辞:“太子若是没……”。
“铁竣”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自绫波南烛口中传来,此刻他背着众人,没人能看出他脸上是怎么的表情,但是单听他阴冷的口音,便知道他这次是气到了极点。
“你不要以为我现在身处‘别院’,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以往冒犯到了我,我都可以忍耐,若是再敢冒犯到了太子妃,我会让你看看我的本事有多大,知道了么?”绫波南烛甩了甩袖子,脸上竟然带着三分笑意,看着吓得脸色发青的男人,好似自己说的只不过是一般安抚的话语罢了。
“卑职了解,卑职了解”,颤颤的用剑支起身子,双腿打颤的男人急急告退。
果然不叫的狗和静静流淌的河才是最可怕的,今日他算领教到了绫波南烛的厉害。
“沈七律”绫波南烛低头沉吟了许久,才想起了一旁看的呆住了的沈七律。
薄唇一启,话刚落地,沈七律便像一只看到了骨头的小狗一般冲了过来,那表情乖到不行,只差没摇尾巴了。
“去把内务府总管给我找来”。
“知道”预计中的顶嘴耍赖一样都没有来,沈七律头一次回答的如此干净利落。
眉毛一皱,绫波南烛看沈七律的眼神有些奇怪,他莫不是被自己刚刚那副样子吓到了?
不然为何跑的比狗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