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染‘这,这,哦,哦’的随口应付,一双眼睛只是去问柳落葵该怎么办。
柳落葵一双素手握的死紧,两只精明的眼睛只是去打量笑嘻嘻的苏蒲柳,怎么也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苏蒲柳‘嘶’的倒抽了口气,不悦的瞪着绿染:“我让你给我那杯茶来,你看着你家主子干嘛?”
说完又打狗示威似的瞟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柳落葵,慢悠悠的开口:“怎么,难道那天说什么‘姐妹啦’,‘有空一起喝茶’的话全是假的,你们根本就是故意要找茬整我?”
柳落葵哪里受得了苏蒲柳这一番明抢暗棍的,被她一席话说得有些招架不住,陪着笑,故意冷下脸色来给绿染:“你这丫头还磨蹭什么?还不给太子妃沏茶?”
绿染‘哎,哎’了两声,这会倒跑的飞快,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苏蒲柳和柳落葵两个人。
苏蒲柳一手支着脑袋,透明的指尖在桌上一下一下的轻敲,也不说话,只是拿那种带着笑意的眸子去打量身边手足无措的柳落葵。
柳落葵被她用这种眼神看得无措,头冒冷汗,只得尴尬的先开口:“太子妃今日前来真的只是看看我这么简单?”
苏蒲柳掀了掀唇,依旧是那个答案:“不是你说的姐妹要常出来聚聚?”
柳落葵尴尬的掩了掩唇,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可是我听说,太子妃并不拿我们当姐妹呢?”
柳落葵这番话,是故意拿苏蒲柳刁难那六个王妃的事说事。
“我好像记得,太子妃说过,若是姐妹,就算了,可是我们……”柳落葵偏着头,一双眼睛只是去瞟闲适靠在椅子上的苏蒲柳。
苏蒲柳暗自咬了咬牙,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哼,想不到她们王妃帮还真团结啊。
不过也没差,她会一个个整死她们。
说话的功夫,绿染已经颤颤的端着一杯茶送了上来。
苏蒲柳脸上笑意不改,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端起茶杯只是慢慢的吹,嘴里说着不咸不淡的话:“没错,我是那样说过,但是我毕竟也算原谅了她们不是么?”
一双眼睛盯着柳落葵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苏蒲柳勾唇一笑,故做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接受了她们的赔罪礼,也说了不计较了,这就表示我原谅了她们,至于姐妹嘛,我事后想想,可能是我当时太冲动了,跟大家处好关系,还是很必要的~”
柳落葵听苏蒲柳这番话,自然是不信,一双眸子半真半假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索性苏蒲柳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也要故做诚意的接下去。
“太子妃,这样说,落葵就太不好意思了,前日身子不适,并没有同大家一起去……”柳落葵唇一挑,拿那种满是歉疚的眼神去磨苏蒲柳的同情。
苏蒲柳此刻倒是格外的大方,青花瓷的杯盖撇了撇浮在上边的茶叶,只是挑了挑眉,“没事,你那天没去,我今天不是亲自来了么?”
柳落葵心里‘咯噔’一声,听苏蒲柳的话只是暗暗打鼓,原来苏蒲柳今日前来,还是为了那事。
当下一时尴尬,脸色惨白的开不了口。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把矛盾化解开,我也想明白了,咱们俩之间能有什么矛盾?全是误会”苏蒲柳大度的一笑,茶杯凑到嘴边轻抿了一小口茶水,又稳稳的放到了桌上。
“你若是觉得事情可以那么过去了,咱们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苏蒲柳的一张小脸凑得很近,说出的话分外吸引人。
柳落葵却满心生疑,不敢贸然答应。
能跟苏蒲柳求和,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现在绫波南烛都回来给她撑腰了,自己犯不着鸡蛋碰石头,但是苏蒲柳这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么大度的人啊?
苏蒲柳看出柳落葵心里的挣扎,嘴角一挑,端起桌上的茶杯,“怎么样,这杯茶就算我们的将和礼了,我喝了这杯茶,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苏蒲柳说着便端起茶,又大口喝了两口,却还是不见柳落葵张口。
眉毛一挑,苏蒲柳低眉看了眼被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很慢很慢的开口:“柳妃,我都已经这样说了,你还不答应?莫非你心里还是在恨我?巴不得我去死?”
苏蒲柳几乎是话刚说完,还没等给柳落葵辩解的机会,手便无力的一松,掌中的茶碗应声而落,摔个粉碎。
“啊……”杯中的残水溅到了柳落葵白白嫩嫩的手臂上,立刻出现了星星的红点。
女子柳眉高挑,刚要对苏蒲柳发难,低头一看,便看到了苏蒲柳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的模样,也吓得定住了脚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蒲柳皱着眉毛,只是在地上一边‘哎哎’的叫,一边打滚,好似疼的受不了了似的。
“你,你下毒?”苏蒲柳星目圆睁,素白的小手颤颤指着明显吓傻了的柳落葵,“茶水里有毒?”
“我没……”柳落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并没有下毒啊,怎么苏蒲柳会成了这般模样?
回身去看吓得不轻的绿染,小姑娘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也不是我,不是我”。
柳落葵急的不行,苏蒲柳是喝了她的茶以后才出的事,万一真的追究起来,自己百口莫辩。
“太子妃,快起来。。”柳落葵弯腰,刚想扶起倒在地上不起来的苏蒲柳,便被一声怒吼打断,愣在了原地,蹲下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你干什么?”绫波南烛和瑾妃刚到门口,便看到了这一幕。
眯着眼,看着苏蒲柳疼的在地上打滚的模样,绫波南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狠狠的打掉柳落葵想要搀扶的手,半抱起苏蒲柳的身子,有些急的开口:“蒲柳,蒲柳你怎么了?”
他们没说有这一段啊,现在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假戏真做了?
“毒,茶水里有毒”苏蒲柳一口咬定是柳落葵陷害的自己,赖在绫波南烛身上不起来。
柳落葵气的红了眼,抓着瑾妃的袖子辩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她不知道突然怎么了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啊”。
绫波南烛又急又气,一双红红的眸子只是去看也有些呆住了的瑾妃:“瑾妃娘娘,您说怎么办吧?”
瑾妃刚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难以求证,也有些为难。
“还是太子妃身子要紧,这么着,先找太医来给太子妃看一看,事情是怎么样,我们稍后再说”。
赖着不起来的苏蒲柳不依不饶,红了眼圈:“只怪我婆婆死得早,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连个做主的也没有……”
瑾妃一听苏蒲柳这话,眉头也皱的有点紧,“太子妃想如何办?”
苏蒲柳扁扁嘴,小脑袋直往绫波南烛怀里钻:“我跟柳妃没那么大的过节,况且人人都知道我来她这了,她若是想下毒害死我,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但我肚子疼是真的,我想,她八成是因为前几日的事情还在怪我,茶水里下点泻药什么的,让我难受几天,这还是有的”。
茶杯打了,茶水没了,苏蒲柳的话死无对证。
绫波南烛冷着一张脸,嘲讽的眸子只是去瞧左右为难的瑾妃:“瑾妃娘娘,我记得我说过不许任何人欺负蒲柳的。。”
“可是,这事情……”瑾妃左看右看,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
“这么这,我看这件事就大事化小,毕竟我们现在手里也没证据,但我确实又是喝完你的茶才不舒服的,瑾妃,就罚落葵也去小黑屋面壁三天怎么样?”
苏蒲柳一双眼睛泛着光的看着恨得咬唇的柳落葵,貌似好心的提着建议。
瑾妃沉吟了半响,只得微微点头,“来人,把柳妃带走”。
“娘娘,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柳落葵哭得声泪俱下,隔了好远,还能听见她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