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清晨,沁雅来到竹林,对着那座孤坟扣了三个响头。
又来到静心房门前将手中的信放在地上,方才转身离去。
独自走在幽静的小道上,耳边不时传来啾啾鸟鸣声,消散她离家的悲伤。
一阵快马奔腾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宁静。
刀剑碰撞的声音,马匹的嘶叫声,还有丛林里鸟的鸣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渐渐的越来越浓。
沁雅心感不妙,快步往山下而去,果然在半道上到处都是斑驳血迹却未见任何人。
“沙沙沙”道路两旁的草丛中传来一阵声响,沁雅大着胆子伸手拨开草丛,一个白衣男子倒在血泊中,胸前中剑,鲜血不停的从伤口中涌出,在不止血恐怕就要失血过多而亡。
沁雅将手放在箭上,一咬牙将箭拔出,喷了她一脸鲜血,强忍住那作呕感。
用银针封住伤口周围的穴道,慢慢的鲜血往外涌的速度变慢,将银针拔出,撕下一块布将伤口包扎好。
拿出随身的瓷瓶倒出一颗碧落丸,塞入他的口中。
一阵脚步声往这边传来,沁雅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快步离去。
在她转身离去时,倒地的男子睁开了眼,映入他眼的是一个转身离去的背影还有那一块玉佩。
眼睛再次闭上。
醒来时已经在王府。
“王爷,属下来迟,请责罚。”单膝跪地等待主子的责罚。
“起来吧炎,这次是我们失算,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按不住性子,这次我倒要看看他要做什么,对了炎,找到我的时候有看到周围有什么人吗?”
“不,王爷,当时只有你一人在地上,不过伤口已经有人处理过了,还给你吃了药。”
“你过来看看这张图。”
“王爷这是?”萧炎不明白自家主人这么会给自己看这样的图。
“那个救我你女子身上就挂着这玉佩。”
“王爷,这好像是某个家族的族徽。”看那纸上的图形越看就越觉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炎,找出拥有这个样子玉佩的女子。”现在他真的很想见见这个女子,总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萦绕在鼻前。
“是,王爷。”萧炎拿着手中的画像离开书房。
安陵靖轩坐在椅子前,左手抚上胸前的这个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那一箭。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没想到自己遇上了她。
不管她是何人,他总会找到她的。
昨晚落沁雅在破庙呆了一宿。
天明时则是被老鼠的吵闹声给惊醒。
望着头上那破落的瓦片。思绪渐渐飘远。
想着之间在庵里的点点滴滴,严厉却对她关心无微不至的师父,还有一起长大的师姐妹们。
从昨晚开始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下个没完没了。
滚圆的水珠从房梁上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推开那破旧的木门,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让她忍不住闭上眼重重的吸了口气。
拿出身上的玉佩,那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着,柔和的碧玉,发出淡淡的光芒。
不知何时雨已停下,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下探出脑蛋。
落沁雅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拿好手上的包袱又踏上属于她的征途。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小贩的叫卖声不绝如缕。
“大爷,行行好。买下我吧。”一小女孩看样子和落沁雅差不多大小跪在地上。头上插了根稻草,身边的草席里裹着的应该是她的亲人。
来往的人冷眼旁观,一个个在她的身边走过,就是没人帮她一把。
落沁雅向着那女子走去……
帮着她将她的母亲埋葬。才知道原来她是郦城李家庄的人,本名李小珊。
在她十岁那年父亲在山上砍材不幸跌落山崖,被救回来,不久就离世,从此就这剩下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现在连母亲也离她而去。
小珊低着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落,落入衣襟,消失无踪。
“小姐,你是小珊的恩人,你收下小珊吧。”小珊双膝跪地不住的哀求。
“小珊,你先起来,不是我不收你,我连自己今后的生活会怎样也不知。”沁雅将小珊从地上扶起,语重心长的说着。
“小姐,小珊不怕。”看着她那真挚的眼神,她动摇了。
“好,那以后我们就结伴而行,我是落沁雅。”
“小姐……。”小珊难掩呜咽。泪珠又在眼眶里打滚。
“别哭了,你可以叫我沁雅。”沁雅掏出手绢细细的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恩。”小脸上泪珠还挂着,脸上却慢慢的展开笑颜。
从此她的寻亲路上就又多了一个伴侣。
她的身边只有那一块玉佩,一张记着她出生时间的纸,只知她的生父姓落,还有儿时包裹着她的那块布。
想要找到她的父亲看样子这可能性还真是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