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王脸色一栗,黑眸一暗:“来人,将这个疯女人给我压入地牢。”
侍卫们领命而上,孟思凡在这时,忽地,站立起身:“我乃玄武皇帝钦赐的乐晴公主,我有免死金牌在身,谁敢碰我?”
永乐王脸色铁青:“如此说来,连朕也碰不得你了,天下之大,竟是没有一个人敢动你了,不是?”
收回随手而带金牌,孟思凡扬起得意的笑:“除非皇叔眼里没有皇爷爷的存在。”
“很好,好的很。”唇勾起酷寒的幅度:“朕可是很久没有受人要挟了,真是新鲜极了。”
无视于皇帝怒极反笑的表情:“思凡要招新驸马,思凡只是只会皇叔一声。”
“如此说来,我同不同意都不重要?”皇帝脸上的笑一直挂在唇边,却不达眼底。
“皇叔能答应自是最好!“
“李爱卿?”
李青哲看着皇帝的微笑,心里一阵恶寒,别说是本来就没想过真正地要做驸马,就算想做,也不敢说答应,看来,孟思凡真的疯了:“我没想过要做驸马。”
“你敢骗我?”孟思凡一脸阴狠。
“骗?公主真是爱说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当初她演戏可嘉啊,将那个倔强的令人生气的人儿,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的这点作为,他还嫌少了呢。
“我早该猜到你是在演戏。”孟思凡一张俏脸扭曲:“你本来就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人。”
“这可还要多亏了公主您的多疑,若非如此,在下也不能这样顺利。”多疑之人,往往不会怀疑人对他人的背叛,他当日说,他恨陌丫头和索煌时,原本对他不假辞色的小公主,竟然笑了,想看到盟友一样的微笑,那时候,他就知道,他赢了,而且会一直赢下去。
“你以为我能放过你吗?”
“在下不认为需要公主的大发慈悲,想必公主忘了自己的处境。”这个小公主大概忘记了,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被人威胁,没有一个男人会想被人威胁,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处境?你是不是没看到?这个宫里,没人动得了我,没有人。”孟思凡看着他的眼,满是嗜血,没有人敢这样耍弄她,他会因此而付出代价。
李青哲不再说话,退至一旁,将这一切交给这里最有发言权的人。
朱棣一步一步地踏下台阶,慢慢来到孟思凡面前:“思凡,朕还是低估了你了。”
挥了挥手,让呆滞着的侍卫退了出去:“不过,思凡,你是不是把朕当成傀儡皇帝了呢?那要不要朕告诉你,你只是个挂名的公主,在朝中没有任何实权,就算有,那也是朕给的,对付你,轻易得像对付一只没有用的蝼蚁一样简单。”
“皇叔,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魏宽手中的兵权可不少,只要他想,这个天下,就是他的,朝野上下,没人动的了他分毫,他身边高手如云,就算是武功高强的煌哥哥,也动不了他,而他,刚好,是我义父。”孟思凡脸上毫无畏惧。
“哦?难不成朕为了保住这个皇位,是不是该低声下气呢?”永乐王不怒反笑。
“皇叔要不要试试?”
永乐王笑容一敛:“朕倒是真想试试,来人,将这个大逆不道的疯子给朕拖出去。”
侍卫无视孟思凡的吼叫,上前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拖了出去。
永乐王寒着脸:“李青哲,传我旨意,将魏宽这个谋反的逆臣给朕擒下,交给朕亲自处置。”本还想多留你些日子,你竟敢意图爬到朕的头上来了,好大的胆子。
索煌进门,抱紧迎上来的小妻子:“缘儿——”
“怎么了?”她柔声问,拍了拍丈夫的肩膀,她和他,在几天前举行了个简单的成亲仪式,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成亲仪式。
因为她的坚持,坚持没有得到李青哲平安的消息,不能离开,所以,他们在城中的一家客栈里,暂时先住了下来。
“今日,皇宫放出皇榜,魏宽因意图谋反篡位,背叛凌迟,五日后行刑。”男人将俊脸埋进她的脖颈。
她一怔,感觉他的泪顺着肩,流入她的衣领,心口一紧,他是个从不示弱的人,多年苦苦压下,苦苦要手刃的仇人,终于,遭到了应有的惩罚,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他的心情,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
“我忽然间觉得好空,我本来不是应该高兴吗?”他低哑的嗓音,让她收紧环着他腰杆的手臂。
“煌,你有我,你还有我。”她一直都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失去仇恨,他会不会崩塌,所有的毅力都崩塌。
身子被他勒得生疼,她柔顺地贴近他:“煌,我在的,一直都会陪着你,一直。”
“对,我还有你,我还有你,只有你,别离开我。”他颤抖着,仿佛要将她搂入身体里,仿佛要将自己生存的唯一珍宝,藏入怀间。
拍抚着他,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紧绷的背:“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薄唇印上她的粉嫩,将她的气温收入胸腔,一遍一遍地让她的体温安抚自己安定不下来的心脏。
回应着她,小舌划过他的唇,将自己主动送上。
看着气喘不止的他,唇还在自己唇间流连忘返,她捧起他的脸:“煌,这是个最好的结局,你不用为了那种十恶不赦的染上鲜血,他如今有人处罚他了。”
男人沉默,许久才道:“李青哲回府了。”
她呆愣,看着它认真又别扭的眼,她方明白,自己的这个坚持伤害了他,他口中不说,心里却是介意的:“你——是不是吃醋了?”
男人别开头:“不是。”
好笑地看着他不自在的俊脸,也不点破,唇边的笑意却快要掩饰不住,知道他是个大醋桶,很早以前就知道:“我留下来,只是不想我将来后悔,你是知道的,他是为了我们,才会入宫,他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心安。”更何况,那样对她情深意重的男子,她不能不管不顾。
虽然无关爱情,但作为朋友,这是最基本的作为。
“我没介意。”男人的脸快要抬到天边去。
她好笑:“好,你不介意,那我怕你介意好不好?我怕你误会我,怕你一个人闷在心里,怕你心情不好,怕你不再理我。”
本在天边的眼,如光速返回,望着她:“我不会不理你。”
“我知道。”窝在他怀里,她脸儿含笑:“我知道主子舍不得野丫头,我知道煌舍不得缘儿,所以,你不会不理我。”
抱紧她:“你不是野丫头,你是我的妻,食月谷谷主夫人,没人再敢叫你野丫头。”
“是不是野丫头没关系了,只要你要我,就没有关系。”
“笨女人。”
本想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缩回,只因她看见,他满眼的温柔与宠溺。
他没事了,他好了,他又是她一个人的‘主子’了:“煌,明日我们去和李青哲辞行,我们回食月谷,好不好?”
“你要和我回去了?”他一脸激动。
“但不知主子要不要收留我呢?让不让我蹭饭?”她娇笑。
看到她古灵精怪的模样,他也学着她有模有样地道:“你有什么可以让我收留你?而且还是一辈子。”
“我想想哦,啊,对了,我有个最有力的原因,那就是——”她朝他眨眨眼:“食月谷谷主,不能没有阮陌缘。”
他一愕,随即轻轻地捏了捏她粉红的脸颊:“恭喜你,有了我最重要的把柄。”
她躺在他怀间笑得花枝乱颤,他望着,唇也轻轻上扬,直到最后,低沉的笑声溢出唇,满是的欢笑,让途经过的人,也挑起了眉,扬起了唇。
隔日,两人携手来到李府,见了李青哲,看着眼前安好无缺的男子,她会心一笑,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让我担心死了。”
李青哲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一眼别开脸的男人,柔唇轻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看着他:“你怎么比他还固执呢,要不是知道你有点脑子,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如何是好?”
“没事了,陌丫头,你知道,我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看着她比上次见面是丰盈了许多,他为她理了理发,这丫头啊,只有在这个男人身边,才能将自己养的好好的,也只有这个男人,才能让她活蹦乱跳,生龙活虎。
“李青哲,我和主子明日就要回食月谷了,我是来向你辞行的。”看着这个如兄长,似朋友的男子,她一脸不舍。
“我知道,要不要我让人送你们出城?”
“不用了,现在我们就和寻常人一样,不用担心会被人抓回去了,孟思凡不是被关进了明王侯府,终身监禁吗?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她笑着朝他摇了摇手。
“那明日,我就不送你们了。”
“不用送的,李青哲,你知道食月谷吗?你可以来找我们啊。”
看了一眼一旁默默站着的男人,李青哲笑道:“有空一定拜访。”
“那我们走了,别忘记了,要来找我们哦。”说完便朝他挥了挥手。
看着相携离去的两人,李青哲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陌丫头,相见不如不见的痛苦,你大概永远不知。
深吸口气,眨去眼眶的湿气,回头,转身,别了,陌丫头,别了,我的最爱。
“啊,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撞着你。”方转身,一个冒失的身子便闯进了怀里,哇哇的叫声让他心口一怔。
“哎,你没事吧,不会是被我撞傻了吧?”冒失的小少年扬起白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挥动。
“我——我没事。”他怔怔回答。
“没事就好,不好意思,走了,不见。”李青哲看着离去少年蹦蹦跳跳的身影,久久无法回神。
__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