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唐赛儿就来到山下,与成功撤出的众位弟兄们汇合。
“圣母,圣物拿到了没有。”
立刻,众人都关心的问道。
“圣物已经收回了!我还见证了龙蛇会的灭亡,此行我们也不算一无所获。”唐赛儿却安慰着众人道,心里却遗憾没得到另外一块玉璧。幸运的是,收回的那一块,恰好是师傅遗失的那一块。有了这块圣玉在手,白莲教的传承,也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然而,有人望着那座高峰,看着火光冲天的龙蛇会总部,不由叹息:“官兵势大,恐怕圣教也……”
众人都忧心忡忡,连龙蛇会都灭掉了,下一个便将轮到了白莲教。
“走吧。”
唐赛儿沉默了半晌,率先朝着远处离去。
一路上,她在心里道:“该给圣教准备好路了。”
众人星夜兼程,天明前,就已经回到了白莲教的总部。
然而,唐赛儿并没有和之前对手下们说的那样,用圣物来令统领白莲教的各方首领。
“参见圣母!”
两位面容相似的俏丽少女,恭敬的跪在唐赛儿的面前,望着眼前的唐赛儿,二人的眼中都满是敬仰。
“心柔,心寒,快快起来。”
唐赛儿微微一笑,这两人乃是她的两大弟子,也是一对同胞姐妹,左边名为江心柔,右边的名为江心寒,是她的心腹。
江心柔站起来,却是问道:“师父,召见我们来所为何事。”
唐赛儿没有回答,而是对着房间内的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
屏退众人后,唐赛儿却是亲自关上门,确信附近无人后,才回过身来,神情严肃了起来。
“心柔,心寒,这次我命你们来,是有件要事吩咐你们。”
唐赛儿从怀中拿出一块包着的手帕,缓缓摊开,里面放着的正是那块玉璧。
“圣物?”
二人互相看了眼,眼中疑惑。
唐赛儿静静的看着玉璧,望了半晌,悠然叹息了声,将玉璧再次包好,交到心柔的手中:“我教的圣物,从今往后,就托付于你们了。”
江心柔和江心寒脸色一变,连忙道:“师父,这是为何。”
“夺回玉璧,你就能重整圣教,与朝廷一决雌雄了,怎么能交给我们。”
唐赛儿挥了挥手:“圣教大势已去,即便拿回了圣物,那些人也不会听命于我。”
“何况,朝廷已经剿灭龙蛇会,下一个目标,必定是圣教,教内如今人心惶惶,圣教已经无可挽回。”
“难道圣教真的要败了吗。”江心柔脸色不好看。
江心寒咬牙:“师父,那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可以去北方,或者南越,只要你还在,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唐赛儿摇了摇头:“为师身为白莲圣母,当与兄弟姐妹们共存亡,怎能独自苟且。”
“师父……”
二人还想再劝说。
唐赛儿却抬手示意:“你们不必再说了,为师决心已定。听好了,为师接下来,要将使用圣物的秘法,传授于你们。”
说罢,不待二人开口,她便轻声念了起来……
“师父,保重!”
后山密道,江心柔与江心寒跪在地上,眼都哭的红肿,对着唐赛儿再三叩拜。
“走吧,快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唐赛儿扶起了二人,目中满是悲伤与不舍,却强忍着情绪,不愿挽留。
二人从地上站起,深深的看了唐赛儿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密道内钻去。
“心柔,心寒,希望你们能过的好好的,嫁个好人家,后半生不用奔波受累……”
唐赛儿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终于止不住留下了泪水。
她知道,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这两个徒弟了。
两天之后……
“杀啊!”
喊杀震天,狼烟四起。
白莲教总部,朝廷大军压境,到处都在厮杀。
唐赛儿已是满身的狼狈,观音大士的白衣上满是敌人的血水,她身影如飞,所过之处,如割麦子般,官兵纷纷倒地。
“启禀圣母,西门失守!”
“启禀圣母,大护法已被官兵斩杀!”
“报……”
但,一道道噩耗传来,令得唐赛儿心中越发的沉重。
“杀!”
杀不完的官兵,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边白莲教的圣母殿杀来。
“圣母,走吧,再走就来不及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来到唐赛儿的面前,一掌打飞了袭来的官兵。
“不,我要与圣教共存亡!”
唐赛儿厉喝一声,长剑翻飞,剑光如洒,霎时又是三个官兵瞬间毙命。
“圣母,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者怒吼道。“你若不走,弟兄们全白死了!”
唐赛儿看了看周围死伤的弟兄们,咬了咬牙:“我们撤!”
“保护圣母撤退!”
老者大吼一声,白莲教所剩不多的人都合拢起来,将唐赛儿保护在中心,朝着西门杀出。
“啊!”
“圣母,快走!”
“走!”
唐赛儿朝着外界飞快的撤退,白莲教的人却不断的死去,看着周围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一张张的逝去,唐赛儿目中已满是泪水,悔恨交加。
“圣母,快走!”
白发老者胸膛已被数杆长枪贯穿,却双拳如乱箭打出,霎时,六七个明军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躯被崩飞开来。
白发老者一掌推在唐赛儿的背上,将唐赛儿推飞而出,自己则带着几位弟兄扑向了无穷无尽的朝廷大军。
“狗官,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唐赛儿回过头来,看到白发老者的惨死,目中满是悲愤与仇恨,血泪满面。
那张以秘术保持着的观音大士的脸,变得扭曲了起来,恢复了她本来的面目。
已心存死志的唐赛儿,希望自己死的时候,能带着自己的面孔去死。
唐赛儿目光四顾,只见自己所在的土丘下方,百名乡兵张满了长弓,弓箭全部都对着她,更是有数之不清的步兵,虎视眈眈的朝着她而来。
唐赛儿绝美的脸上,已是没有一丝的神情,眼中已是死灰,昔日辉煌无比的白莲教,如今只剩她一人,她没想过生还,只想在临死之前,多杀几个人,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