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瑜的到来对顾笙和喻唯的感情没有丝毫的影响,两个人依旧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如胶似漆的模样直让林清瑜恨得牙根痒。
林清瑜不是傻子,她和喻唯在一起整整七年,七年来喻唯从来都没有对自己露出过这么明显的宠溺笑容,他对自己的感情全都是她在拼命维系,跟眼前的顾笙相比,她和喻唯的那七年简直就是狗屎。
在林清瑜观察打量顾笙的时候,顾笙其实也在观察林清瑜,经过几天的观察,顾笙发现林清瑜并不是一个好的托付,最起码,她觉得林清瑜和喻唯在一起只会像两个刺猬一样互相刺伤,所以林清瑜在她的名单上pass掉了。
顾笙和喻唯下了班,两个人约好一起去超市,但是喻唯临时被池雨涵叫走了,顾笙只好一个人去超市买菜,出来后她意外的看到了曾欢欢。
她正和一个路人争吵,曾欢欢面如死灰,整个人像丢了灵魂般,任由那个路人对她口沫横飞的大骂,等那个路人解了气,曾欢欢扭头就走,死亡般的绝望出现在她空洞的双眼中。
顾笙走过去,抓住了曾欢欢的手,发现她特别的瘦,几乎到了皮包骨的地步,轻轻一握就能握的住,而且她身上也很烫,似乎正在发烧,颈部高高肿了起来,整个人看着非常的不好。
曾欢欢的目光毫无意识的看着顾笙,一张嘴熏天的酒气的喷了出来,顾笙皱眉,道:“你喝酒了?”
曾欢欢嘴角勾起一个残破的笑,道:“哦,喝了。”
“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
“因为没钱啊,像我这种人哪里有钱住院治疗呢,得了这种病直接等死不就好了。”
在心酸的同时顾笙也感受到了一丝愤怒,她道:“难道就没有人管你吗?你的妈妈呢?她不会对你不闻不问吧。”
听到妈妈两个字曾欢欢空洞的双眼浮现出一丝厌恶和绝望,大颗大颗的泪水聚集在眼眶就是没有落下来,她讥诮道:“妈妈?那个女人怎么会是我的妈妈呢?!她他妈的一天就知道出去吊男人,这臭婊子什么时候管过我,她生下我就是为了折磨我,我在她眼里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卖身的那点破钱宁肯自己买化妆品也不会给我治病的,根本就没有人会关心我,没有人会管我,我直接死了算了。”
顾笙抿了抿唇,道:“那慕云帆呢?他也不管你吗?”
曾欢欢捂住脸,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蹲下身哭泣道:“我哪有连面去见他?我得的病可是艾滋病啊,如果是别的病还好,可为什么偏偏是艾滋病啊,他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被我糟蹋了呢……”
哭着哭着,曾欢欢就晕了过去,顾笙连忙把她送到医院,同时给慕云帆打了一个电话。
曾欢欢的病情很不乐观,她已经出现相关并发症了,需要隔离治疗,可关键问题也随之浮现了,那就是曾欢欢求生意识很弱,她一心求死,想要尽快了解自己的生命,根本就不配合治疗,这样下去她就必死无疑了。
顾笙让慕云帆多劝劝曾欢欢,自己则去找曾欢欢的母亲。
顾笙很心疼曾欢欢,这个才十七岁的女孩子实在不应该承受这些痛苦的,而她痛苦的根源就是她的母亲。
什么也没有生命重要,这是顾笙的准则。
曾欢欢的家很偏僻,在一个很幽深的巷子最深处,这里的街道很脏,人声也很大,环境很差,七拐八拐顾笙才找到了曾欢欢的家。
顾笙敲了敲门,半天都没人应答,她皱了皱眉,推了推门,没想到竟然推开了。
从屋子里传出来很严重的霉味,那种潮湿阴冷的感觉很不好,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寒冬腊月的屋子里一点暖气都没有,几乎和室外是一个温度,顾笙走进去,边走边道:“有人吗?”
屋子里很乱,地上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衣服,垃圾,还有残破的玻璃渣,顾笙绕过这些,走进卧室,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女人。
没有画那种夸张浓艳的妆容,女人的皮肤实在算不得好,苍白的像一张白纸,眼袋很大,黑眼圈浓重,整个人憔悴的和曾欢欢没有什么两样。
顾笙走过去,问道:“您好,您是曾欢欢的母亲吧,我是她的朋友顾笙。”
曾欢欢的母亲曾怡僵硬的转过头,浑浊无神的双眼对上顾笙的,嘴唇干裂青紫,蹲了半天才轻声道:“欢欢怎么样了?”
顾笙回道:“欢欢的情况很不好,您不去看看吗?”
闻言,两行清瞬间从曾怡的眼睛中滑落,她的表情极其哀伤,掐住自己的喉咙曾怡哭得撕心裂肺。
顾笙静静站在一边,看着曾怡哭的悲戚绝望。
曾怡道:“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从来没有关心过她,我一直拒绝把她当成我的女儿,我一直在排斥她,一直对她非常不好,不是打就是骂,是我,都是我,把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全都是我的错……”
顾笙抿了抿唇道:“不管您以前做过什么,对欢欢有多不好,可是现在欢欢需要您,就算您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也应该去看一看吧,我想您也不希望欢欢含恨离世吧。”
成功劝说曾怡去了医院,顾笙这才想起来,这家医院正是祁明泽工作的医院啊,她曾经无数次来这里偷偷看祁明泽,无数次跑来和祁明泽玩闹,可是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祁明泽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现在自己已经和喻唯在一起了,也不至于再那么介意心里的疙瘩了,既然来了,那就去看一看吧。
到了祁明泽的办公室,顾笙惊讶的发现这里已经换了一个医生,她向这个医生询问情况,却得到了祁明泽早就已经辞职的消息。
辞职了?为什么?祁明泽怎么会突然做这种决定。
思来想去,顾笙决定去一趟祁明泽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