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步步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再丑陋凶狠的山贼,在孩子面前,还是一个慈爱的、为孩子遮风挡雨,愿意牺牲一切的父亲。叶步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轻轻地从胖山贼的怀中抱过男娃娃:“我既然说了要做寨主,那你们就都是我的自己人了!”
男娃娃欢喜地看着叶步步:“仙女姐姐,你好漂亮,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姐姐!”
叶步步微微一笑,胖山贼见叶步步对自己的爱子十分不错,他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了下来,叶步步对胖山贼说道:“带我进去吧,然后召集所有的人,怎么说也得和大伙儿认识一下吧!”
“姑娘……你……你不会害他们吧……”胖山贼有些担忧地看着叶步步,并没有挪步。
“要是我说我不保证呢?”叶步步突然觉得这其貌不扬的胖山贼有点意思,看来每个人都不一定如同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没有深入的了解,就不能妄下结论。
“那姑娘就杀了我吧!”胖山贼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今天是俺的错,俺不该对姑娘有非分之想,其实俺只是想找个女人照顾阿天……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希望姑娘能放过俺黑熊寨三十来口人,给他们一条生路,俺……给你磕头了!”说完他就想要跪下,叶步步皱了皱眉,她一只手用了用力托住男娃,另一只手快若闪电地点住了胖山贼的穴,胖山贼顿时不能动弹了。
叶步步将男娃娃放下,她朝胖山贼上下打量了一阵叹道:“你今天确实得罪了我,不过我敬你是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怜你是个疼爱孩子的好父亲,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动你的人一根毫毛,但是,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既然我来到了这里,也告诉你我要当这里的寨主,那你就应该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很清楚我的能力,能不能保住你的人,那就要看你是否配合了!”说完便又点开了他的穴,“还有,大男人不要总是朝别人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别总是轻易下跪,更不要在孩子面前这样做,让孩子从小就学会没有骨气!”
胖山贼脸上一白,想说什么却又终究没有开口,他朝叶步步点了点头,便扯着大嗓门便喊边走朝各个小茅屋跑去。
“姑……”在一旁被忽略了很久的小山贼怯怯地叫了一句,叶步步转过头来看着他,他原本想叫“姑娘”的,愣是叫出了“姑奶奶”,“姑奶奶……您……老大他……他是个好人。”
叶步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山贼问道:“你们老大叫什么名字?”
“杨汉……”小山贼弱弱地说道,“小的名叫陈小武……姑奶奶……老大真的是个好人,这黑熊寨虽说有三十来人,却全是可怜人……每次出去打劫,老大都是亲自去的,他说他力气大,身体强,什么坏事都冲在第一个,有什么战利品却总是先给兄弟们……今天……今天也是我一定要跟着老大去,他才让我去的……”
叶步步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她对陈小武道:“小武,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
陈小武见叶步步不像之前那么可怕了,他的胆子也稍稍大了起来:“姑娘,看你的穿着打扮和谈吐,应该出身在富庶人家吧……有些我们这些穷百姓的苦,你是不能体会的……”
“哦?有什么是我不能体会的,说来听听。”叶步步有些不以为然地看着陈小武,陈小武叹了口气道:“我和老大都是男人,又岂会不知您刚才说的道理?就算是不懂得道理,也是有自尊心的……可是……可是骨气这种东西,在命面前就微不足道了……”
“我倒是觉得,就算是死,也得死得有尊严!”叶步步皱着眉说道,“人活一世,就争一口气,连骨气、尊严都没有,还留着那半口气做什么?”
“为了自己我们当然可以坦荡荡地死,可是老大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阿天,他答应过大嫂要把阿天抚养成人的,还有那么多的弟兄,老大这样求你,还不是为了那么多人的生计!”陈小武有些激动,在他心目中,陈汉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叶步步不说话了,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苦,她并没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也没有资格看不起别人,她突然觉得,在陈汉的高大的人格面前,自己真的很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