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丁小荷,是一个青楼女子,尽管我才十五岁,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一样,我对自己的身份也很鄙视。
可是我没有选择,除了做青楼女子,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方法,可是我必须活下去,在没有手刃那个人之前,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哪怕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一定要苟且偷生下去,那是我的义务和宿命……
记忆中,母亲是个很美丽温柔的女子,父亲憨厚老实,我是家中的长女,还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弟弟。我们一家靠卖豆腐为生,生活过得虽然清淡但却也平静温馨,要不是那个魔鬼般的男人的出现,也许之后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没有如果,就因为那个男人,我们全家都走上了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
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那时的我才八岁,我带着五岁的弟弟在屋中玩耍,突然听到“砰”地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了院中,我和弟弟都吓得尖叫了起来,母亲闻声赶来,柔弱的她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可是善良的母亲却还是将他扶到了床上,他的身上有许多伤,伤口的鲜血汨汨流出,母亲皱着眉让父亲去药铺抓了些伤药,并亲自帮那个男人包扎了伤口。
那个男人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天里母亲和父亲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第三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应该说,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儒雅的男人,可是当时的我们又怎会知道他的儒雅只是表象?
那个男人大伤初愈在我家休养了近一个月,爹和娘都很热情地照顾着他,我曾听到他对娘说:“涟儿,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可是娘却只是温柔地朝他笑笑,当时的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恙,可是后来沦落到了烟花之地,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才蓦然明白,那男人看我母亲的眼神中,全是赤裸裸的欲望!
再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是我们全家惨遭杀害的那天。那天我依旧和弟弟在屋中嬉戏,突然听到门外一片嘈杂声,一群土匪摸样的人朝这天小巷冲了过来,弟弟因为害怕躲到了床底下,而我也躲在了稻草堆里。一群黑衣人手拿大刀如洪水般涌入了屋里,爹和娘诧异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得罪了这群亡命之徒。
可是来人显然是有预谋的,没等我父亲询问,一把长剑就刺穿了爹的咽喉,母亲惊叫着昏了过去,我使劲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弟弟却没有忍住,发出尖叫声的弟弟很快就从床底被揪了出来,一个黑衣匪徒像拎小鸡一般将弟弟拎了起来,然后转身问道:“王爷,该怎么处置这个小崽子?
我虽然没有看清说话人的脸,可是他的声音我却是化作厉鬼也能分辨得出来!那个人就是受了重伤在我家休养了整整一个月的男人!
“你姐姐呢?她在什么地方?”那男人阴冷的声音飘入了我的耳中,我紧张得直冒虚汗,手心中全是因握拳太紧而留下的指甲印。
没想年幼的弟弟竟然如此聪慧,他大声叫嚷道:“姐姐早就逃跑了!你这个魔鬼休想抓住我姐姐!混蛋!恶魔!把爹爹还给我!”
只见刀光一闪,弟弟就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原本就明亮的大眼睛渐渐黯淡了下去。最后失去了光泽。我真怕我忍不住就出声了,可是我没有,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我出声了,那么就再也没有人替我爹和弟弟报仇了!
男人命人好生照顾我娘,然后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走了,只是他们离开之前还不忘放了一把火,将这屋子烧成灰烬,我没有时间将爹和弟弟的尸首拖出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烈火慢慢吞噬,我连滚带跑得逃离了这里,心惊胆战地在这京都的各个角落流浪了两天,直到饥肠辘辘,昏倒在了风月楼的门口。
醒来时我已睡在了一张干净的床上,救我的是风月楼的头牌名妓沈灵灵。她说服了冯妈妈,一直带在了身边。于是我便成了这风月楼头牌名妓的贴身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