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步步见裴营说出了原因,这才稍稍息了怒,她素来不是个狠心肠的人,既然裴营是因为林夫人回家探望她的父亲,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你什么时候能休了她们?”叶步步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否则她会被自己给憋死,“我不想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不嫁给你时我可以容忍她们在你的身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沈夫人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你的宠幸,如果你继续将她留在这里,我也不会允许你碰她,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趁早休了她吧,让她重新嫁个好人家。”由于叶步步从小受到了萧湘的影响,她并不太看重“离婚”这件事,对于“休妻”的理解,自然也与古代人不同,她完全没有这样一个概念,在古代,一个女子被丈夫休掉也许是一件比丢了性命更惨的事情。相反的,她更在乎古代女子,尤其是帝王之家的女子所不敢奢求和想象的“专一”,在她看来,丈夫就应该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一辈子就只能拥有母亲这一个妻子。
裴营皱了皱眉头,他并非留恋沈夫人或是林夫人而不休了她们,因为他很清楚,被迫接受她们而不爱她们已是对她们极大的伤害了,让她们能在宫中衣食无忧直到终老是他能给予她们唯一的补偿,因此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休了沈夫人和林夫人。
现在叶步步竟然向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让他觉得十分愤怒,她果然与宋小乔是同样的人啊,她应该很清楚,他不爱她们也不会碰她们,为什么她还是要这般赶尽杀绝呢?如果自己真这样做了,那和裴非轩又有什么不同呢?
“好……我答应你……”裴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为了能够三天后顺利地成亲,他只能答应叶步步,好在沈夫人与自己并没有孩子,他会暗中命人好生照看好沈夫人,直到替她找到一个真心爱她,值得她托付终身的男子为止……
神经大条的叶步步并没有发现裴营情绪的异常,她以为自己与裴营的矛盾已经全部解决,便兴奋地说道:“裴营,明日我爹娘和小乔皇后就要到了,她们特地来看我们的,我先回屋准备准备了,据宫里的老嬷嬷说,明天开始我与你就不能再见面了,直到成亲的那天晚上才能再见,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记了,我走了!”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转身出门了。
裴营看着叶步步的背影,全身都被一股阴寒的气息所笼罩:“明天宋小乔也要来吗?呵呵,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你们那么高兴,这次以后,你们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来人,给本王拿笔墨来,把沈夫人给本王叫来!”裴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门外,他看见叶步步越走越远,突然觉得心口一疼,仿佛他的心,与叶步步也已经在一条相同的路上,沿着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愈行愈远了……
第二天,叶步步刚醒,就看见碧月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太子妃娘娘!发被生大事了!”
“什么事那么激动……”叶步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不满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夫人……沈夫人被大皇子殿下一纸休书赶出宫了!”碧月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妃娘娘,您昨天见过大皇子殿下,您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叶步步伸了个懒腰,“就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没想到他动作还挺快。”叶步步不以为然地说道。
“什么……是……是太子妃娘娘您……您说的?”碧月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叶步步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亲切和善又大度的,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太子妃娘娘,沈夫人……沈夫人得罪你了吗……”碧月胆战心惊地问道。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叶步步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丫头听到沈夫人被休会这么惊讶?沈夫人不是从来就不得宠的吗。如果被休了就能自由了,有什么不好?如果她是沈夫人,就算裴营不休她她自己也跑了,看着自己的丈夫整天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卿卿我我谁能受得了?
“那……那太子妃娘娘为什么要……要……”碧月原本想说“心狠手辣除去沈夫人”,但还是没敢说出口来,叶步步看着战战兢兢的碧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疑惑地问道:“我这样做有错吗?”
“奴婢不敢……”碧月小声说道,“只不过……只不过沈夫人被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