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什么才是兄弟?曾经,他拥有过血肉至亲的兄弟的,可是,一天天的长大才发现,在这皇城之中,血缘,是最不能相信的,这里只有永不休止的权力之争,地位之争,血缘,兄弟之情往往是最先舍弃的。
如三皇兄对大皇兄那般的感情是百年难遇的奇葩,又或许,是因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关系吧,那是与生俱来的信任,平心而论,大皇兄的确是比三皇兄更有魄力和实力坐上那个位置,而三皇兄,也倾尽所有的站在大皇兄的一边。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母妃还在世的时候,看着那样的大皇兄和三皇兄,他不止一次的怀疑母妃对他说的话,他们是亲兄弟啊,皇兄们怎么会害他呢,那样的渴望羡慕,即使更多的时候他只能远远的望着他们。
有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几兄弟是那么的亲密,不知道是随着父皇和母妃的感情越好,还是从他在战场上建立第一支军功开始,有些东西不知不觉的早已有了变化,只有他还傻傻的不知道!班师回朝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皇兄们痛饮畅聊,而没有察觉他们眼眸中那淡淡的防备和疏离……本来,他也有一个同母的妹妹的,却因为一场蓄意已久的“意外”令母妃提前两个月生产,他的妹妹早就死在母妃的肚子里了,而母妃,也因为产后血崩撒手人寰!
而还在战场上的他也同样遇到了“意外”,山谷里令他始料未及的埋伏险些要了他的命,若不是孟毅察觉不对劲及时赶到,他们的计划是多么的天衣无缝,昏死过去的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埋伏的这些人根本不是敌军。
一月之后,在军中大夫的治疗下,他终于恢复了意识,渐渐的好了起来,才知道,就在他遭受袭击的前一天母妃去世了,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感觉到,一连串的事是有人精心策划的,要除去他们母子俩,连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放过!在孟毅的帮助下,一层解开一层,幕后人终于揭开了,竟是他最信任的人,他的大皇兄!
为了看清楚早已应该明白的事实,他付出了太惨痛的代价,曾经,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大皇兄为母妃报仇,曾经,这是他得以生存的唯一目的!那时的他,何曾想到,仅仅不过三年的时间,他也成了大皇兄那样的人,有了跟大皇兄一样的野心!
笑笑总说他是单纯的,纯粹的,以前的他或许是这样吧!在他装疯卖傻的三年,早已体会了人间冷暖,嘲讽,疏远,侮辱,他看到了最真实而丑陋的人们的嘴脸!在大皇兄身边越久,越了解他,和他频繁的明争暗斗,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让他内心野心的力量被开启,并一发不可收拾!那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会像父皇一样成为一个受人爱戴的好皇帝,他有这个资格!
太过复杂的因素造就了现在的他,后悔吗,不,他一点也不后悔!甚至越来越觉得,现在的他才是最为真实的自己,或许在皇族的血液里本就流着疯狂!唯一令他不安的,就是笑笑,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所有的一切的,因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希望,她能站在他的身边!
“爷,四爷,墨?”东竹担忧的晃着趴在书桌上的夏侯墨,见他读书累得都睡着了,想说给他加件衣裳免得感冒了,没想到惊见他额上不停冒着冷汗,嘴里还嘟喃着什么,怕是罪恶梦了!
夏侯墨猛地睁眼眼睛,眼底满是防备,见到来人是东竹这才褪去。“东竹,是你啊。”
东竹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四爷,我见你做噩梦了,才叫醒你的,要不回房休息吧,免得着凉!”
夏侯墨无害的笑笑,看看东竹身边,怎么不见往日总是形影相随的那人?“好像是做噩梦了,不过,似乎不太记得内容是什么……”三年来的点点滴滴融汇在一起,他已经好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
“哦,我吩咐厨房煮碗安神汤来!”见夏侯墨看向自己,东竹很快的反应过来,“笑笑心情不太好,出门了,好像是回她家了吧。”
“她家?”夏侯墨不解的问道,笑笑……的家?
“笑笑没跟你说吗?”她还以为,笑笑跟四爷说过了呢!东竹心里暗叫糟,急忙说道,“想必笑笑是因为吟的事忘记给爷说吧!她在东区买了间宅子……”
一直以为她不过是随便说说,从来没有想过当真有这一天!“她真买宅子了?她哪来那么多钱,笑笑不是一直跟你呆在府里么,什么时候出去找的房子?”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许是被夏侯墨吓了一跳,东竹心里竟有着一丝的害怕,面对墨,她竟然会害怕?“一直以来宫里的赏赐不少,笑笑一直存着没舍得花,笑笑还说,她得了天下第一居的分红,就是用那些钱买的宅子!听说是找人帮的忙……”那位罂公子,东竹可没敢说出那人的名字,上回因为他,四爷可是气得不轻呢!
“找人帮忙?”夏侯墨微眯起眼眸,望向东竹明显闪烁的眼神,“找的谁?笑笑在宫外还有朋友?”
“就,上次那位,罂公子……”这一刻,东竹感觉到自己几乎连呼吸都停住了,她清楚的感觉到,夏侯墨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罂公子?上次那个变态的男人?他记得可清楚得很呐,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想不到笑笑竟还跟他有联系!“给我地址,笑笑的宅子在东区哪个位置?”多可笑,他竟然还需要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关于她的消息!
打死他都忘不了,笑笑当初对那个人是多么有兴趣,竟然会忽略旁边自己的存在!该死的,一想到当时,他就非常的不爽,特别的不爽!而那个男人,长得真的很,他妈的妖孽,一张要勾引全天下所有女人的脸,笑笑似乎也被他那张脸给吸引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娘娘腔,还是那种店的老板,他就不明白了,笑笑为什么要跟那种人交朋友!连找房子这种大事都交给那人处理,可想而知,他们之间是有多熟络!那男人该不会就住在笑笑的隔壁吧?东区似乎离他的店不远,说不定真的就在他家附近找的!
这是夏侯墨的胡思乱想么?不,才不是,就算是胡思乱想也只是对于其中的一些具体事项想得严重化了,但根本上的一点还真被他给猜对了!罂住的地方的确是在东区,不过,他不是住在笑笑的隔壁,而是——对面!一来东区的宅子符合笑笑的要求,而来嘛,罂自己也是个懒人,正所谓就近原则么!
夏侯墨还没赶到东区,经过集市的时候,眼尖的他便看到不远处一老一少(少女)一小在馄饨摊子上吃得不亦乐乎,尤其是那少和小,吃相简直就是一个样子——很丢脸的样子!而那个少女,异常的眼熟,那不就是笑笑么?她身边的人,就是她嘴里的爷爷和小石头?夏侯墨正要上前,却发现在笑笑身后几步远的杂货摊上一个男子手里拿着货品,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们。那男人似乎察觉到夏侯墨在看着他,立马转身就跑,夏侯墨想也没想的就追上去!
从头至尾,脑袋已经埋进碗里的笑笑都没发现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更没注意到,夏侯墨就从她身边飞速跑过,等她从碗里抬起头的时候,嘴里只说了一句话:“老板,再来一碗!”心里感叹着,这家的麻辣馄饨也太好吃了吧!孰不知在另一头的死巷中所发生的事!
“跑啊,怎么不跑了?”三年的装疯卖傻,不并表示他一身的好武艺有所荒废,相反的,三年的时间令他更加专注的勤练武艺,追着男人跑了几条街也没见他喘过一下,终于把这人堵在死巷中了!
被追的人可就没这么好命了,满脸通红,两腿都在颤抖,急促的呼吸加速的心跳声让他一时半会儿还说不了话,只能一个劲儿的擦拭汗水!“为什么,追我?”
“你又为什么一见我就跑?”夏侯墨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走至五六步的位置停下,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说,为什么要跟着笑笑她们?有什么目的,是谁指使你的?”
男人的眼珠子不停的四下乱瞄:“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目的,什么指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惨叫一声,男人的脸苍白。
咔嚓一声,那是骨头错位的清脆的声音,夏侯墨抓着男人的手腕,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嚎叫,仍旧抓着手腕已经错位的骨头不放:“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当真听不懂,嗯?”
“啊——我,我说,我说!”男人立马求饶,他还想要他的手,他不想变成一个残废!“的确是有人要我那么做的,要我跟着那位姑娘,其余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