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了,白画只剩下七天的寿命……
钟小晚每天着急得走来走去,一会儿陪着天通大师配药,一会儿跑到房里陪着白画,一会儿跑到牢里劝劝白笙,忙得不可开交。
这两天,她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即使偶尔睡睡,也会被噩梦惊醒。
白枝走了,白画可千万千万不能出事呀!
夜铭也很着急,看到钟小晚操劳的样子,他也很心疼,可是,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想来,如果不是白画,中九日殇之毒的人便是他了……如果是他,钟小晚也会这么心急如焚吗?
比起众人的忙碌和紧张来,白画显得淡定从容了许多。天下,除了家人和爱人,能让他情绪失控,悲伤欲绝外,其他,再没有什么能够打垮他。
钟小晚端着药进来,催白画喝药。白画走下床,接过药,衷心地道了声谢,然后把药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不喝?”钟小晚问。
“你知道的,这药喝了一点用都没有!我们何必自欺欺人呢?”白画爽朗一笑,伸展了下胳臂,“在房里闷了两天,我都要发霉了!走,我们出去玩吧!”
“你快喝吧,喝了总比不喝强!”钟小晚再度端起药,“你都这样了,还玩什么?”她只是脱口而出,说完,却后悔了,不该提这伤心事的。
白画却毫不介意,“我怎么样了?”他转了一圈,“我不是好好的吗?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迷倒天下少女无数的画仙公子白画!”白画摆出一个帅帅的迷倒众生的姿势,对钟小晚抛了个媚眼,“走吧!”
钟小晚犹豫了下,决定陪他出去走走。她找夜铭要了令牌。夜铭知道白画的时间所剩无多,便未加以阻拦,只是嘱咐他们晚上一定要回来。
依稀回到曾经,他们无忧无虑地玩耍。
接下来四天,他们一直在玩,玩得天昏地暗。他们去爬山、去划船、去吃小吃、去放风筝、去骑马、去射箭、去作画、甚至去劫富济贫……
他们无时无刻都在笑着,笑容灿烂,如同春日的阳光。
不知道白画心里怎么想,钟小晚的心底却无法像面上一样开怀大笑。白画越是玩的尽兴,她越感觉白画像一个将死之人;他们越是玩得开心,她越感觉白画的时间快没有了……
所以,尽管面上极尽配合,但钟小晚的心里一直在流着泪,在滴着血,尤其是看到他风轻云淡无所顾忌的纯净笑容,看到他那身翩然傲世的白衣……
这日一早,白画如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叫钟小晚一起出门。钟小晚却不肯随他一起了。白画可以忽视,但是她不可以,她不能忽视,白画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
今天,九日殇的毒性有点显现了,白画的皮肤暗黄了很多,就像涂了一层蜡。
钟小晚一夜没睡,陪着天通大师一起研究解药。看到她浓重的黑眼圈,白画心疼道:“对不起,让你为了我,这么劳累……”
“说什么话呢?”钟小晚装作不高兴地嘟了下嘴,随即,她认真地抬起头,“白画,我们再去找一遍伯父吧!我们去求求他,我不相信,伯父会狠心见死不救的!”
白画终止住笑容,望着苍茫的天空,“我做出这样的事,他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认了,又怎会救我?”他心中念道:让我死吧,让我用生命来偿还对父亲对东丹家族的亏欠……
白画心里终究是有愧的!他毕竟是东丹家族的子孙,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愿意站在家族的对立面。他立志做一个孝子,不想,种种缘由却逼得他和父亲拔刀相向……
“去吧!再去一次吧!就算不让他救你,也总该跟他告个别吧!”钟小晚规劝着。只要还有最后一线希望,就绝对不能放弃。
白画想了想,是该去跟父亲告个别,请个罪了……
于是,二人便拿着夜铭的令牌进了大牢。夜铭对白笙还算照顾,并没有特别为难他,还看在白画的面子上给他好吃好喝。
白笙情绪安定下来以后便一直在静坐。
白画进入牢房,扑通跪在地上,接连叩了三个头。白笙知道他来了,却如同没看见一般。
钟小晚在一旁静观了很久,见父子两人谁也不先说话,便开口道:“伯父,白画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