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去,我……不想看到你。”韩咏霜忆起自己过去的二十三年都是女扮男装,而今再见到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厮就难过,就有满腹的怨言。对方扮得还如此的差,竟被她一眼就识破,难不成其他人眼睛都瞎了,竟未瞧出她是个女子么?或则这王府上下就是故意的,将个美貌的丫头放在他身边。
“是!”香君退去,她才不要像别人的侍仆,被人打了还得谢人家教训之恩。她是王府聘来的小厮,又不卖身在此,待外面的风头过了,她便离开这里。
天下之大,总有她姚香君的栖身之处。想到将来,她会和娘生活在一起,不再让娘受奶奶的欺负,不再看娘郁郁寡欢,她便觉得好开心。
还是在逃离王府后的第三天,她去驿站传了一封家书给娘,告诉娘:自己一切都好。她不敢说得太多,生怕娘知晓了她的境况会担心。就算是为了娘,她也一定会撑下来的。
从小到大,就小时候看过奶奶的白眼,但自从爷爷回乡之后,奶奶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回到云蟠苑,还未站稳身子,从花厅处就飞出一只酒坛,若不是她躲闪得快,酒坛飞砸到身上,不死即伤。
今儿莫名地被人打了一巴掌,此刻又看到飞来的酒坛,香君的心情很糟糕。她想忍,可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像奔流的洪水般卷袭而来。
李洛醉卧花厅,姿态不雅地怀抱着酒坛。
香君站在门口静静地打量着,本想发作,却换成无奈的伤心,再也支撑不住,她转身奔去。
在家里,她是娘的宝贝,也曾被爷爷护在手心,也会得到奶奶的疼爱。从小到大,就没人打过她,甚至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为什么打她?安王饮酒与她有何关系?他的醉魔王之名早传在外,可是韩妃却拿她撒气。
扒在床上,香君不知怎的,好想念梓州,怀念那里的山山水水。
李洛听到偏厅传来的哭声,心中一沉,就因为那只被他抛出去的酒坛,她吓得哭了?他佯装未闻,任由她去哭,这一次不再饮井水,而是真的开了一坛美酒,打开坛子。
正欲喝,外面传来家奴的高呼声:“韩妃到!”
李洛放下酒碗,依旧抱回井水,佯装饮酒的样子。
韩咏霜携着几名侍婢、奴才,站在云蟠苑的院子里。
香君拭尽脸上的泪痕,看着镜子里又脏又花的人离了房间。
莫不是被她猜中了,这丫头恃宠而骄,不在他的旁边侍候着,居然独自呆在另一间房里,任由他一人在那儿饮酒。
韩咏霜提着裙子,站在花厅中央:“妾身见过王爷……”
李洛眼也未抬,抱着酒坛狂饮几口,指着桌上的酒碗道:“喝酒!喝——”
韩咏霜将目光落在酒碗上,“王爷,身子要紧,您不能再喝了……”
李洛冷笑道:“韩咏霜,你以为自己是谁?管到本王头上,哈——本王生来就爱饮酒,与旁人无干。”他是想说,不要装出一副贤妻样子,谁的话他都不会听的。更不要试图来劝他,没用的,一切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