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策微微一怔,猜不透香君话里的意思。她故意提及了十多年前他们的相遇、相识,那天他是无意间救下她,而今天他并非无意说出那些话。是希望香君能明白自己的身份,无论是敌国的太子,还是当朝的辅政王李洛、恭王李沧,与她之间早已经成为过往。
“臣愿为太后、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香君巧然一笑,是因为他话的感动,亦或是满意,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边关一行已经到达了目的,不仅为儿子收回了兵权,更征服了边城二十万将士之心。有了这些跟随左右的将士,儿子的皇位坐稳了。
香君此来就是想再证实一下,梦里之人是否真是额日敦。她记得他的气息,记得他的温存,只需要一个吻,她就能判断出来。想到吻,就忆起西香山那时,额日敦也曾冒犯于她,是那样的粗暴与霸道。与梦里之人根本就判若两人,不像他,可额日敦却说就是他。
杨策的话不得不让香君放弃最初的打算,重新面对自己的举止。她是太后,就不能在杨策面前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近了门口,香君折身回转:“杨将军,两国和谈,你以为谁可堪当和谈使臣之首?李谋还是李洛?”
“这……”
“我信得过将军,还请将军知无不言。”
杨策沉思片刻:“并肩王行事周全,但左臂王更是谨慎细微。”
“就李洛。我也认为他最合适,由他担任和谈使臣定不辱使命。”香君笑着,云淡风轻,似有似无,“将军早些歇息,我该去找恭王谈谈。”
杨策抱拳相送,看着月夜下拖得极长的黑影,还有她柔弱而纤细的倩影,有种想要保护她的感觉。两年的相处,让他更进一步了解了这个女人,在她绝世的美貌之后,是她良苦的用心。
她说和谈使臣是李洛,那么是她在暗示他:要他在呈往朝廷的奏章上注上此意。她完全可以直接将懿旨传达京城,但她没有这样做。
杨策很快就想到了左臂辅政王李谋,年轻的太后手揽兵权,若是她们母子要对付什么人,这第一个怕就是李谋。
香君近了恭王的院子,紫衣道:“恭王爷,太后到!”
“太后?”李沧吃惊,仓促间推开身边的美人,一面穿衣,一面惊慌地应道:“就来!”
在门外站了良久,李沧启开房门。
香君进入房中,四下一扫:“屋里有人?”
“没……没有!”
李沧是怎样的人,自从纳娶文艳儿之后,就变得风流多情。就在她踏入房门的那刻,她已经闻嗅到女人的脂粉味,若说没有,定是在骗她。香君不想吃醋,只是极不喜欢李沧的欺骗。她并不是闲来无事四处行走,而是有要事相告。
香君秀眉一挑,视线移落在珠帘之后,那微动的珠帘,还有地上那一角紫色的裙角,一切都证实他的房中有女人。她是他妻时,尚不介意,况且今日他们早已绝了夫妻之缘。
“出来,哀家已经看见你了!”
女人颤颤栗栗地移出后屋,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奴婢……见……见过太后……”
“好了,出去吧,哀家有话对恭王说。”香君颇有些不耐烦,对于李沧的私事,她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