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有夺天下之嫌之人都一一被处置,对于恭王李沧是重病在身,不宜再上朝;李洛有议和之功,徙封顺王,准予六部行走,不再担任辅政王之职,而顺王妃姚氏与三名郡主留待后宫休养;李谋翁婿发配肃州,左臂王府一干奴仆由官府转卖为奴,女子贬为庶人,男子充军发配。
“皇上既拿定主意,还问哀家做什么?”
天炜知道母亲心中有怨愤,并不生气,继续道:“后宫无主,今日早朝众臣建议朕纳娶嫔妃。若是太后无心打理后宫,朕明日下旨,在群臣之中挑选适龄女子入宫。”
他才十二岁,明年才满十三,就算要临幸妃子,最快也得两年之后。但十三岁的少年在皇室之中娶妻纳妾也算是平常事儿。
到底是母亲,看儿子为难,她又岂有不管之理。香君忆起乔荻之死,心里隐隐作痛,虽无数日前的烈痛,依旧能忆起乔荻死前那份伤感与不甘。
“先定人选,来年三月入宫。当务之急是定和亲公主人选。”
“朕也正为此事心烦,顺王提议顺王府大郡主。”
以李天炜做这些事的为人处事,件件惊动朝堂,件件都处理得圆满,可见其心思缜密,为了以防万一,绝不会同意顺王府。
“哀帝之女已选出三名,今儿朕不急着处理奏章,陪太后去祥云宫瞧瞧。朕上次去皇陵瞧哀祖皇帝的七子不错,便索性一并带回宫中,近日就住在祥云宫。”
香君明白,即便李天炜,可他也觉得寂寞。或许是瞧着那位孩子惹人喜欢,所以一并带回宫中。
“皇上忙正事要紧,一个时辰后,哀家去祥云宫。”
就如李天炜所说,他是大央国的皇帝,那么她也只是大央国的太后。无论愿不愿意,今日的他们已经成为大央的主人,成为坐在龙座、凤座之上的人。就必须为大央所想,边城时处处用太后之尊提醒自己,回京之后因为一点小事就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些,香君的心里升起一份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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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宫,这里曾是哀祖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岳丽妃所住宫殿。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宫门外一声高呼,祥云宫各屋人影恍动,众人齐跪地上,高呼万岁。
香君与李天炜站在一起,略高儿子一个头顶。脚下跪在一排衣着素净的男女,其间还夹杂着几名老宫人,大的约莫五六十岁。
在众宫人的簇拥下,香君进入祥云宫大殿。
一名约莫四十余岁的太监走入中央,道:“禀皇上、太后,这位乳名梅蕊,哀帝长女,曾得封号安阳,生母乃是殉葬贤妃刘氏,年芳十八;这位乳名沐雯,哀帝三女,曾得封号宁阳,生母乃是一位早年病故的充仪,年芳十六;这位乳名……”
“禀皇上、太后娘娘,奴婢七儿,是哀帝的第七女,未有封号,这是我母亲。”
这名叫七儿的女子,生得眉清目秀,年幼最小,约莫八九岁的样子,但很是伶俐可爱。穿着粗衣棉布,发式最是简单。她手拽着身边一个模样端正的宫奴,母亲的身份虽是卑微,可女娃的神情中却露出几分骄傲之色。这份骄傲令香君心生喜欢。
“回太后,哀帝时,她只是普通的宝林。曾是祥云宫岳氏身边的宫女,一夜承宠怀了七女。自出生以来,不曾见过哀祖皇帝一面,未取有名,因在众女中排行第七,便得了七儿的乳名。”太监介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