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影画贵”一时成为京城的怪象。
待天炜听到此消息,几乎成为京城的一种潮流,怎不令他生怒。他尊贵的母亲是让大央百姓来敬重的,却有人私藏画影,这是极大的亵渎。
香君道:“胡闹!”
不容细想,香君带上宫人就往太极殿方向去。
太极殿内,天炜怒不遏:“可恶!这些个贼心未死色心又起的佞臣,竟敢亵渎太后,朕要杀他们,以一儆百……”尚未进殿,就听到一阵摔瓶摔碗的声音,砰砰磅磅的砸在地上,“全都是些虎狼之人,竟敢对太后不敬,朕饶不了他们……”
“太后驾到!”
天炜回头,香君已经站在大殿门口,身后跟着众人:“太后回宫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朕好去宫门口迎接。”他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人提前通知了太后,不偏不移在此刻回宫。
“听说皇上今晚要查抄众臣府邸,哀家的意见是不可!”香君拣重要的说,“就算他们家中真有哀家的画影又如何,他们是敬重哀家又无别意,况且天下众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们要收藏也好,要挂也好,且由他们去。”
香君审视着周围,目光很快就落到了那张绣屏,上面依杏站着一个粉衣女子,瞧那眉眼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若要非议,皇上这里不也挂着哀家的画影,那岂不是说皇上有冒犯哀家之意。你是哀家的儿子,自然对哀家敬重有加,哀家是大央的太后,他们对哀家只有敬重并别无的。由他们去吧。倘若皇上要挑众臣府邸,扰乱京城安宁,让百姓们如何看待皇上,又如何看哀家。”
天炜细细地瞧着绣屏,他不否认这屏中仕女就是照着香君的样子绣的。他想解恨,但母亲的话句句在理,他也必须当成是一件美丽的误会。抱拳道:“太后教训的是,朕收回成命。”
“这就对了,你权当他们挂哀家画影是为了避邪。”香君扫过桌案上大堆的奏章,“这里无事,起驾回宫。”
此事之后,初是朝中官员竞相暗藏太后画影,后来索性公然挂在书房、花厅,之后京中百姓也争相效仿,半年之后连文房铺里都悬挂太后画影。名家手笔,以去年探花郎所绘价最高;后有逍遥候府家奴私盗刘子墨墨宝,逍遥候的画一路飚升,一时在京中售出了天价。
两年后,天炜做了父亲,有两子一女。唐圆圆因育有大皇子,加上其不多言语又温顺可爱的性子,被封为皇贵妃,一跃成为众妃之首。兰嫔因育有一女,封为德妃,宸妃得了大公主,赐号阳春。
每年春秋季节,太后总会一如既往地去寺庙敬香静修。
岁月不会因为香君是高兴还是担忧,天炜终于长大成人了,不但长大,也做了父亲,做了最年轻的父亲。后宫之中暗潮汹涌,女人们的争宠夺势从来都在后宫上演得最为真切。有时候她们会不顾一切地将战场转移到寿庆宫,香君总能感觉到她们争斗的战火气息。
也只有寺庙静修之时,才是她最安宁的时候。好在唐圆圆很快就上任了后宫之主的位置,当香君不在时,她总能很好的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