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老的太医先前两步,俯身道:“禀皇上,姚小姐她伤口发炎,又染风寒,只是……”
“只是什么?”
“看姚小姐的样子,似不久前受过重伤,怕是旧伤复发……”
伤?她不久前受过重伤么?
另一名太医道:“看样子,似肋骨断裂。所以……”
他明白了,这需要令人解开衣衫一探究竟。
李泓挥挥衣袖:“你们帮她宽衣吧……”
几个男子退出寝宫,过了不多久,多嘴道:“禀皇上,可以了!”
昏迷中的她,被扒放在床上,后背深深浅浅全是刚愈的疤痕,粉色的、褐色的……惨不忍睹。
李泓震惊不已,微微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什么人竟下此狠手,将她重刑如此。心中疑惑顿生,难道是宫中之人?为何她声声说不愿意呆在宫里?
李泓不自觉紧握拳头,从未像现在这样,有保护她的冲动。看她后背的累累的伤痕,竟似有人在心上鞭笞一般。
多嘴在她身上盖了一层衣绸,太医隔着绸布寻找着她身上断裂的肋骨。
“痛!好痛——”昏迷中的她,惊叫出口。
李泓道:“没听见她叫痛么?你们轻点!”
“是——”
“肖太医,你过来!”
李泓看着面前的老太医,“上次贤妃的灼痕是你治愈,朕令你,要治愈她身后的疤痕。一定……要恢复最初的样子。”
“老臣遵命!”肖太医应道。
在她失踪的日子,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李泓无法想像,那后背的累累伤痕,会让她承受多大的苦痛。
新伤未逾,又添重病,难道是昨儿她骑马的时候弄伤了肋骨?
一名太医离开芙蓉帐,道:“启禀皇上,无甚大碍,以前断裂肋骨之处尚未痊愈,所以会隐隐作痛。姚小姐体弱虚寒,细心调理一月便可痊愈!”
“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
李泓见太医退去,出了寝宫,任宫女替她重新着好衣衫。
昏迷中的她,一会儿叫热,一会儿又喊冷。李泓不忍离去,坐在芙蓉帐前,听着她的声音。他从来不曾像这样不眠不休地照顾一个人,只要能看见她就好。
她即便是病了,还那样美丽,就像一株风雨中的百合,让人怜惜,让人心生爱意。
昏迷中,她重回到安王府的日子。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记忆的大门缓缓拉开。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没有偷东西,真的没有偷东西……那些首饰是我的!真的是我自己的……”
为什么李洛不肯为她说话,她糊涂了,李洛变成了龙飞天,两个人融合着、重叠着。
“龙大哥,你也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偷东西……那金钗,还有那些银两……是我娘留给我的……真是我娘给我的……”
“香儿!”李泓从梦中惊醒,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安慰道:“别怕,朕在……朕会一直陪着香儿……”
昏迷中的她,仿佛听见了李泓的话,抱得更紧了,呢喃道:“龙大哥,你在哪里?香儿……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娶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