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止,李鸿有些不悦地道:“朕不来这儿,香儿好自在呀!”
香君转身,眉眼中看不出喜色,依旧是她的冷漠与淡然,“皇上不是去了高阳宫么?这个样子来这儿,贤妃该有多伤心!”
“香儿!”他觉得心痛,他来,她不是应该高兴的么,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香儿在吃醋!”
今天她到郊外踏春,赏过了桃花,仿佛那一刻又回到了家乡。想到宫中的无味,便越发地想要离开。对李鸿,她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但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心。
“香儿对皇上的情还没到那份上。”
李鸿感到很失望,他的专宠,他的怜爱依旧无法打动她的心,“你……还真不怕朕生气,口无遮拦。”
“香儿素来便是如此,皇上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香儿。”她起身斟满一杯清茶,捧给他,“皇上今儿有心事!”
她看出来了,跟随他身边多年的贤妃没瞧出,但她瞧出来了,李鸿感到很高兴。
“皇上若是想说,香儿听着便是。若是为难,就当香儿什么也没问过。”香君倒是干脆得紧。
“朕在想,朕能给香儿什么?香儿才会感到开心?”
“香儿要的,皇上给不了!”
“你说,只要你开口朕一定会答应!”
既然她不爱自己,为什么不放她离开,那么现在就让他狠狠心,放她走吧,放她走!
香君道:“请皇上将香儿贬为庶人,逐出宫闱!”
李鸿朗声大笑起来,道:“香儿是在证明心中无朕么?”
香君觉得悲哀,她无法抵抗情欲的诱惑,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可她的心却依然无法像爱龙飞天那样去爱他。今天去赏桃花,她总感觉龙飞天就在她的身边,从来就不曾远去过。
“香儿,朕得到消息,你母亲近日便要抵京。”
“我娘?”香君看着面前的李鸿,满是狐疑:他为什么宣她娘进京,是为了克制自己,还是有别的用意?“你想做什么?”
“宣你娘入京,自然是接受朕的封赏。”
“香儿多谢皇上的美意!”嘴上说笑,只是轻微地行了一个万福礼,“我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是为何?”
“我娘一生不求荣华富贵,唯求平安健康。她在姚府静苑住了十六年多,已经习惯了过平淡而安宁的生活。”香君说完,又道:“我娘从来舍不得离开我爹身边,怎么会千里迢迢来京,莫不是……”
若是为她的事,那个抵京之人应该是爷爷才对,却让娘来,仅仅是为了接受皇上的封赏么?
皇上决定了封赏,她推脱也没用。只是莫要因为自己而让娘陷入两难的境地才好。
“香儿,你何时才能对朕敞开心扉。”
香君道:“对于一个心死的人,敞开了也是白骨一堆。”
为什么她对他,总是那样的冰冷与刻薄,不付以温柔一笑,不愿以真情以待。
李鸿实在难以忍受,不是么,他一直就需要一个冷弃她的理由,“富贵,摆驾回宫!”
香君平静地道:“恭送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