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宫婢忙碌一阵之后,菱花镜里出现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举止得体,一颦一动丽若桃李,却冷若冰霜。
龙飞天离开后,她的笑容便已经少了。真的笑不出来,等了几个月,竟未收到家乡的书信,又更令她心中不安。
在偌大的修心殿前方空旷地带,摆满了酒宴,文武大臣分坐两边。正上方是太后与皇上,左侧坐着昕宁公主夫妇,右侧却依然是韩咏霜。莫名,香君的心里有些失望。见不到龙大哥,居然希望看到一个与他长像相似之人。
姚香君在宫娥的带领上,轻移莲步,走在中央,两侧都是惊叹的目光。经过刘子墨的身边,好温和有礼的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虽然笑得轻浅,却有沉鱼落雁之姿。
“姚香君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太后娘娘,祝娘娘凤体安康!”
李泓看着中央的佳人,道:“加座!爱……”想说爱妃二字,方才忆起,而今她只是宫中的客人,还不是嫔妃。
韩贵妃道:“加到安王府韩妃身边!”
韩咏霜死死地盯着姚香君的脸,待她起身,惊骇不下:她竟是小文,那个被她冤枉,重杖二十赶出安王府的小厮。
糟了,糟了!
若是大姐知道,近来被皇上迷恋的姚香君竟是被自己赶出安王府,如今却成为大姐的眼中盯,不知道大姐会有多生气。
香君在韩咏霜身边落座,既没有饮酒,也没有吃菜。
韩咏霜思索一番之后,决定主动搭讪,抱拳道:“姚小姐——”
香君缓缓侧目,给她一个冷冷的眼神,“韩妃今儿怎么一人进宫了?”堂堂大家小姐,居然不懂女子礼仪,抱拳示礼,虽然着了女装,举手投足依旧是男儿动作。
韩咏霜道:“安王身体不适在府中休养。”
香君淡淡地应了道:“如此啊,看来韩妃一定很辛苦了。”
韩咏霜不知道如何应答,自从小文走后,安王的脾性变得越怪异,也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
一阵鼓声后,空中燃起了绚丽的烟火,照亮了整片夜空,花花绿绿,颜色各异。
唐勃的下边坐着大将军杨策,两个男人毗邻,皆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姚香君,她微微抬眸,凝视着夜空,明亮的眸子闪着光亮,与夜空的烟火混为一体。烟火美,而她竟比烟火还美。
烟火之后,除夕宴正式开始,二十名舞伎翩翩起舞,偌大的空地上音乐飘扬。
李泓举起酒杯,扫过群臣,虽未说话,却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一饮而尽,倒立酒盏,似在告诉众人,都干掉。
韩贵妃坐在李泓的身边,然后依旧是刘贤妃、章德妃及另外两名年轻貌美的嫔妃。通常在这种场合,能被李泓带来的女子都是极受他宠爱的后宫嫔妃。
几个女人虽容貌各异,可眼神却出奇的相似,都像一把厉剑,时不时地望向姚香君这边,仿佛随时都准备把她撕裂一般。
香君总是回淡漠而缥缈的眼神,仿佛世间任何事都不能入她之眼,令她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