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婉转动听,一行人进了杏花庵。
米婶和绣屏忙着从马车里取出从城里捎回的被褥等诸多食材。
刘子墨缓缓地往杏林方向移去,身后跟着齐国夫人。
梅花树下,坐着一位粉衣少女,旁边站着位紫衫婢女,一弹琴,一吹笛,神情平和,若有所思。
齐国夫人第一次见到香君的真容,便吃了一惊,这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心里曾无数次地猜测过她的身份,最多的莫过于是被奸人所陷沦落风尘的女子,这是因为她身上的伤所猜想到的。担心被自己猜中,若是问起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之处。故而,齐国夫人一直没有坦言追问。
刘子墨看得痴了,她就是那晚被他所救的女子,从来不知,她竟是如此美丽脱俗,不但人美,她的琴音更美。
“香姑娘,家奴送来的白玉膏可好使?”齐国夫人见音止,脱口道。
香君放下手中的琴,起身迎向齐国夫人,款款下拜:“香儿多谢夫人关心。”
小菱跟了过来,跪拜于地:“小菱叩谢夫人相救我家小姐!我代小姐给夫人磕头了!”
见齐国夫人脸有疑惑,香君道:“齐国夫人,小菱是跟随香儿多年的丫鬟。我们虽为主仆,却情同姐妹。”
原来如此,连一个丫头都略通音律,可见这香姑娘的身份非同一般。从她的言谈举止间已经流露出非凡,齐国夫人将目光移到儿子身上:“这是我的儿子——刘子墨。香姑娘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是他将你送到杏花庵来的。”
那么,就是他在街口救了她。
香君施礼道:“多谢刘公子搭救之恩!”
齐国夫人将目光投向那三树梅花:“几日前正含苞欲放,而今便已开得盛开。”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冬天就要过了,“梅花虽好,却难结果,倒不如杏花之娇,有始有终。”
齐国夫人莫名的道出后面一句话,香君若有所思,道:“梅虽无果,却能傲寒而开,气度不俗,自有不俗的结局,美丽中绽放、美丽中凋零。世间事便是如此,有些有果,而有些无果。正因如此,有果有有果的好,无果却有无果的美,能否有果,皆看各自造化、世间尘缘。”
刘子墨听到此处,被香君的话所惊,看她年龄不大,却能道出一番自己的道理。
齐国夫人道:“香姑娘不是京城人氏?”
小菱听到此处,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乃是梓州人氏。”
香君有些不悦,来了这儿好些天,她一直没有道破自己的身份,可小菱却一下道出自己的家乡。京城满大街的官兵都在打听她的下落,难道怕别人猜不到么。
刘子墨道:“姑娘与梓州姚氏可有关联。”
小菱这下没有接话,但她的神情中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岂止有关联,姚氏便是小姐的本家。
齐国夫人爽朗大笑:“原来如此!哈——难怪姑娘如此聪慧过人,竟是姚阁老的孙女。”
“你是姚香君!”在昕宁公主大闹京城之前,或许他不知道梓州还有一个姚香君,可被昕宁公主大闹之后,姚香君失去芳踪,连皇上都下旨寻找此女。近来可谓名满京都,不认识她的,却大都见过她的画影。
香君道:“夫人见笑!香君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漂泊异乡,还有劳夫人多多照拂才得以平安。”转身对小菱道:“去取茶!”
小菱飞野似地离了杏林,往厨房方向奔去。
齐国夫人沉吟片刻,道:“香君的母亲闺名可叫文彩儿?”
香君惊疑地抬眸,母亲的闺名少有外人知晓,在家乡别人都只知道母亲乃是私塾先生的女儿,而齐国夫人却一语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