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见她泪水涟涟,心中一软,道:“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又何苦如此伤心。”
虽然没有责怪她,而她却知道天炜那失望的眼神。她是真的不懂啊,而这些她也不懂,江山大计,天下苍生,那么重的事,与她这个平凡的小女子又有何关系。当她坐上太后之后,刘子墨便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仿佛在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是这样,她也不介意,因为在她的心里,刘子墨是心中的神人,可望而不可及。
然,当她面对李洛,过往的情愫便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渴望他厚重的怀抱,在他的面前,她不再故作冷漠,也不再故作坚强,有的只是最柔弱的那面。
她用软弱作武器,用情做天网欲把控李洛。又是谁用男人宽阔的胸膛作港湾,拥住了她的人,又撩乱她的心。
偎依在李洛的怀中,她带着无尽的感伤,还有内心侵来的彷徨、矛盾,任复杂的洪水包裹着身心。柔缓地道:“这里的一切对我是那样的陌生而遥远,我熟知的一切,过往追求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每天醒来,我都要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是太后,我应该像史上所有的太后那样聪慧、果敢……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所以,我喜欢不停的跳舞,唯在跳舞中,我才可以忘掉这些烦恼……”
香君说到此处,便随着乐坊那边飘出的隐隐弦律,翩翩起舞,这些是她的心里话。
当她成为太后,便已经驳脱了爱的权利,除了爱天炜,她今生都不能再有爱别人的权利。可是这寂寂深宫,她是那样的孤独与寂寞,这样漫长的寂寞对她却仅仅是个开始。她不爱权势,也不喜欢荣华富贵,喜欢只是随意的生活。
她要跳舞,跳舞时,便可以忘掉一切,只有她与自己的舞,所以她会不地跳,只有累极了,她才会忘掉,自己身处在怎样繁复的权势中心。
隐藏在李洛心中的那根情弦被莫名的牵动,拉扯得他的心阵阵刺痛,看她飞旋的身影,她本来有最美满的人生,却是这样的孤寂,又那样的柔弱。当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他才明白自己当年犯了一个怎样的大错。在他孤傲、冷漠的外表下,长着一颗世间最柔弱的心,仿佛稍稍破触就能令她支离粉碎。
“香儿!”李洛追上她的舞步,复将她揽入怀中,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道:“你放心,无论何时,我都会保护你们母子不受伤害。你不懂朝政没关系,只要你永远好好的就行……”
香君推开李洛,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你……你已经弃了我两次,那时候,你根本就不愿保护我,今日你会吗?”
“我会!我一定会的!”李洛的一颗心早被她所牵引,她是这样一个女子,柔弱得让人疼惜,让人想要将她怜惜地捧在胸口,不愿看到她再受伤害。
香君还是不安地摇头,她信不过他。
李洛抬起左臂,伸出手指,道:“我李洛对天起誓,今生今世都会用生命来保护最心爱的女人——姚香君,若是有违此誓,天打雷霹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