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可以感受到炜儿眼中对刘子墨的敬重与喜爱,只是,炜儿真的能接受刘子墨做他的父亲吗?
这个问题不等香君道破,刘子墨便先一步与炜儿说了。
数日下来,炜儿也很喜欢与他呆在一起,除了学习音律,也这习绘画、棋奕,还有刘子墨的剑法。
“炜儿——”刘子墨犹豫良久,看着正在全心绘画的炜儿:“你想要一个父亲吗?”
炜儿一脸的茫然,在他的心里,他的父亲是个对他们母子很漠然的人。他在朝廷的军队围攻神龙堡之前,带走了二娘与弟弟妹妹,却抛下了他与娘。所以在他的心里,有一种恨,却恨得淡然与不屑。
“一个可以关心你、爱护你,甚至可以保护你的父亲,你不想要吗?”
炜儿垂下眼帘,看着纸上的山水画,道:“不要!从小到大,他的心里便只有二娘与志豪、紫玉,根本没有我和娘。我的心里也没有他!”
炜儿以为刘子墨说的是龙啸天,所以他不想听到关于龙啸天的事,而且他也听道观里的人讲过,那个人已经公告天下,休了他娘。娘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子,那么他也不再是他的儿子。他不认他们,他也不要认他做父亲。
正因为这些,所以他才渴望着早些长大,他想建功立业,他要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人,让娘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这样就不会再有人伤害到他。
刘子墨俯下身,看着炜儿的眼神,满是温情地道:“刘伯伯做你的父亲如何?”
炜儿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厉喝道:“大坏蛋!你是不是想欺负我娘?你说话?”
“做你父亲怎么就叫欺负你娘了?”
他还敢说?
炜儿抛开手中的画笔,原来他对自己好,竟然是因为此。不,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娘,高声道:“你的东西我不要了,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走啊!”
刘子墨被炜儿赶出了房间,织布房里的香君听到儿子的怒吼声,停止织布,起身来到正屋,只见刘子墨站在门外,表情甚是怪异。
“炜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失礼!刘伯伯是客人……”
倔犟的炜儿愤愤地瞪着刘子墨,娘拿他当客人、视为亲人,连他也想打娘的主意。这个大坏蛋,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心里早已经将刘子墨骂了千百回,看着母亲,又不愿讲明是何原因。
刘子墨不想看他们母子不和,也不想看到香君难过,道:“是我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炜儿,我是真心……”顿了一顿,又道:“我是真心想要对你和你娘好的。来这儿已经十几天了,姨母一直都很挂念你们,自从你们失踪之后,她整日以泪洗面,明儿一早我便离开此地,会将姨母送过来与你们团聚……”
炜儿看着刘子墨的身影,依旧高声道:“坏蛋!大坏蛋——”小拳头紧紧地握着。
“炜儿,不可无礼!”
香君止住他,心下已经明白几分,定是刘子墨说了什么话,所以这才激怒了炜儿。从炜儿记事起,就只有她与他两个人,连姥姥姚文氏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了,他又如何接受另一个男子突然闯进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