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取出盆中的衣服,将衣服打湿,正在忙碌,清澈的桃花水映出一个白衣男人的翩翩风姿,他定定地凝视着清水中的倒影。这样如花如玉的男女,就像从画中走出的璧人,刘子墨的神情总是那样的淡雅而温润,而她却依如初见时那般清丽脱俗,即便穿上山野村妇的衣衫,依旧难掩她的美丽。
“香儿,你还信不过我么?”刘子墨问。
香君一时慌乱,不是对他没感觉,这一年多朝夕相处下来,他抢着干家中的重活,从山野砍柴,小到替他浇园……点点滴滴,他们间的相处就如同一家人。她也瞧出来,炜儿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反对刘子墨。
“墨哥哥……”香君柔柔地唤了一声。
她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就如这一年多来的相处,永远不要再往前冲,她喜欢与刘子墨在一起,就像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像兄妹又似情侣般奇妙的感情,虽没有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却时常温暖着她的心。只要有他在,她就觉得踏实而满足。
刘子墨第一次揽住了她的腰身,深情地道:“嫁给我!嫁给我,做我唯一的妻子……”
这种被抱的感觉像一团温暖的阳光,又似一团燃烧的烈焰,她很喜欢,柔若桃花溪水,又热烈似夏日的烈阳。
“炜儿,他……愿意么?”
刘子墨应道:“昨儿我又问过炜儿了,他……并没有反对。只说我们婚后,依旧唤我刘伯伯。”
“真的么?”香君问。
前年冬天,炜儿全力反对,而她更不愿再提及此事,担心让炜儿难过。
洗罢衣服,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家中。
姚文氏已将饭菜做好了,炜儿蹦蹦跳跳地进了家门,远远地就道:“姥姥、娘,炜儿回来了!”
“炜儿,快洗手吃饭!”姚文氏笑意盈盈地道。
四人分长幼坐定,姚文氏先给身边的炜儿夹了一些菜,炜儿看着满满的碗,道:“炜儿要多吃些,就可以快些长大。”
“快些长大”这几个字几乎成了炜儿十三岁前最常用到的字眼,母亲成为炜儿一生最重要的女人。
炜儿已经七岁了,到今年秋天就整整八岁,随着年龄的增长,炜儿的话语越来越少,不再像前两年那样,回到家中就嘀嘀不休地给母亲讲些私塾、道观武堂里发生的事,大的、小的他都会尽数告诉母亲。
如今七岁的他,更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有了自己的心事,还时常手捧着书卷发会小呆。待香君追问时,他只是淡淡一笑,只是说在想书里讲的事儿。
香君过去时,发现年幼的儿子,看的居然《兵法》、《战策》之书,这些书已经远远超乎了炜儿可以理解的年龄。
最初香君还疑惑,他还小,能看懂么?试着挑了书中的几句,念给他听,炜儿居然能解说得头头是道。
她的儿子比他预想要成熟得早,如今一天大一天,心事也比以往更多起来。
姚文氏满脸怜惜地看着炜儿。
刘子墨沉默片刻,用征求的口吻道:“炜儿,你同意刘伯伯娶你母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