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那氲氤着水气的明眸之中,他看到了酸楚,看到了坚强,甚至还有一抹如雾的心伤,而这些都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历尽坎坷的女子。她的身上也才流露出如此复杂的气质与韵味,没有纯真少女的稚气,也没有成熟妇人的沧桑。她眼睛里的缥缈,身上散发出的馨香,还有她那独特的气质,都令他痴迷,令他为之眷恋。
“所以你自小便吃了许多苦?”额日敦接过她的话。
她自小没吃什么苦,虽在姚府静苑长大,却是锦衣玉食,倒是长大成人后,历经坎坷。但现在想来,那些磨难也算不得什么。
香君回眸,看着面前的男人,站起身,提起一旁的包袱,款款施礼,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道:“时辰不早了,告辞——”
“仙儿!”额日敦拉住了她的手臂,道:“还能再见到你吗?”
香君淡淡地看着他的手,他快速地松开,神情中蓄满了激动,真的好舍不得就这样分开。
额日敦迫不及待地道:“明晚你还来这里,我想见你,我们……不见不散……”“今晚离开前,能再吹一首曲子么?”
香君今儿带了玉箫,只是她不想再吹,最初是担心引来他,不曾想他还是出现了,既然他已经来了,再吹一曲也无妨。
她放下包袱,从包袱中取出玉箫,吹起了刚才所唱的那首曲子。
一曲吹完,额日敦意犹未尽,道:“这是你先前唱的那首歌,什么名字?”
“相思引!”香君淡淡地道。
额日敦听到这名字,有些莫名的失落。
香君道:“我该回去了……”她一手握着玉箫,一手提着包袱,缓缓地往林子的尽头移去。
额日敦追了一程,看她的身影淹没在林间,最后消失无踪。
次日天一黑,额日敦就离了帐中,他快马赶到林间,静静地等候着她的出现。然,她却没有出现,难道是他来晚了,他在心里暗暗想着,时间一点点的流淌。他吹起了埙,是她昨晚吹的那首曲子,他希望她能听到。
三更了,她没来。
四更了,她还是没来。
就快五更了,他用埙一遍遍地呼唤着,她依旧没能出现。
额日敦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密林。她许是根本没拿他放在心上,他感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落漠,紧紧地握住拳头,骑在马背上张望着那片有温泉的林子。
她不会再来了,因为再过一会儿天就要大亮。两天之后,他将会有一场大仗要打。面对大央国的恭王李沧,额日敦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只是他真的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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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八,香君随着开拔的将士,在五更时候开拔奔往冷月关方向。
虽是对方下的战书,可杨策还是决定主动叫阵,二十万大军云集在冷月关城墙下。
城门大开,从里面奔出如潮的士兵,很快云集城墙之下,一字排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形成了一片乌云人海
香君第一次坐上战车,轻纱飘舞,透过轻纱,她能看到外面的一切。城门口奔出几员敌军大将,骑马奔跑在最前面的正是额日敦,他依旧戴着一顶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