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在离开数年后,又重新回到了瑞月宫,看着熟识的一切,悲喜如泉涌上心头。偌大的宫殿除了两名忙碌的宫女,便是他们母子。
天炜捧着红润脸蛋,满是疑惑的沉思,手指头轻柔不停地跳动着,像似在自个儿的脸上弹琴一般。想了许久之后,天炜才带着稚嫩的声音道:“娘,难道太师父他们骗了我们,只是想让我们帮忙打开璧玉盒?”
香君不知该如何应答他:当初炜儿说要进宫争夺皇位,与那几如虎似狼的皇族权贵相比,炜儿就如同一只初生的羔羊,即美味又不堪一击。
她是一个母亲,当天下人都认定她的儿子是真命皇帝之后,她便已经被推到风尖浪口之上,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无论儿子表现出怎样的超乎年龄,而事实便是事实,他只是一个孩子。
“炜儿,娘不会让你有事的。”保护儿子成了她目前不得不做,也一定要做的大事。
让那些曾经的高傲都见鬼去吧,为了儿子,她将不惜一切代价。炜儿说得对,他们已经无路可选,必须要让炜儿做皇帝,否则炜儿一定会死,而她就会重复过往的日子,成为男人的玩物。
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既然上苍不给她平静的生活,那么就让她轰轰烈烈地活一回。
主意已定,香君握紧拳头,拥抱着怀中的孩子:“炜儿,娘有主意了,不过你要听娘的,好吗?”
炜儿从母亲怀中定定地看着,香君继续道:“炜儿,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装,装得越无能越平庸越好,如果你能表现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听别人的话,或许,你还有活命的机会。至于别的,让娘来想办法,好么?”
“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可是我们离不开这里,又能如何?”离开皇宫,或许还能寻求到帮助,找到脱身保命之法,可他们母子都被禁锢于此。天炜感觉到事情并非最初想的那般简单与顺利,若是不成功,他与母亲都会死。
香君坚定地抬头:“炜儿,你觉得娘美吗?”
天炜肯定地点头,“娘是炜儿见过最美的女人。”垂下眼眸时,他细细地品味着母亲说过的话,似懂非懂。
“美丽的女人总会有自己的武器,不是么?”说出这话时,香君的心被扯痛,不能软弱,丝毫的软弱举动都会令她和儿子死无葬身之地。重要的是,现在他们要理清目前的情形。
香君拉儿子进入寝殿,像以前那样拥着他低声说话。本不想说的,可是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成熟远远超过他的年龄,所以她还是要说:“炜儿,现在左臂王当政,四位皇子之间定已达到什么默契。四个皇子有三个反对鸿为君王,若是左臂王拥鸿为君,其他三人就会叛逆伏法;若是左臂王承认鸿失德,毒害先帝,鸿便会死……现在,我们是最软弱的一方,无论他们谁做了君王,都不会放过我们母子……”
谁让他们母子是真命凤后与真命皇帝,恐怕连李沧都难包容于他们。
鸿必竟做了数年的帝王,让他被废必不甘心,他定会全力反抗,想尽法子来获胜;而另外那边却是三个人,为了活命,他们或许会连成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