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打开布包,里面是是一本小薄子,上书“翰林阁小记”,爷爷被先帝赐号“翰林阁闲人”,所以后来有人称他“姚阁老”。
香君好奇的打开小薄子,上面书写了满朝文武中何人可堪大用,何人不可重用,何人又是何秉性,何人可以完全信任……诸如此类。
翻到最后,小薄子里飘落下一页发黄的小签,是用红色的朱砂所书,不是姚阁老的笔迹,是一首怪异的诗作:香女本是飞天凤,岂会林间作雀鸣。傲寒独放富贵花,若育真龙舞天下。
“香儿,你不是不祥之人,乃是天下的祥瑞之人。以前你在宫中,娘本想留下这些,可又听小菱说,你实在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所以才回宫将此物讨了回来。”
姚文氏今日也是在遇到那个奇怪的老道人之后才决定将实情说出来的,她也在想,若是当日香君在宫里就把这些东西给她,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个奇怪的老道人说得对:香君的坎坷风雨,一半是来自母亲的。如果不是文艳儿,香君不失去丈夫的宠爱;如果不是她刻意隐瞒了这本小簿的重要,或许香君不会被当成“祸乱天下”之人,而遭废弃冷宫。
“娘——”如果她真是真命飞凤,为何爷爷要在临终前写下那样的字,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都是最致命的打击。
“香儿还记得当年花神庙,你抽中的那支九十九号签么?”
香君不解,为何又扯到那只签上了。
姚文氏应道:“直到教主爱上何玉儿的堂妹何珍儿,为娘方才知晓,艳儿的那支花神签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花神签。你抽到的才是,上面的签文批注是:国色天香一枝秀,技压群芳不为春。尊崇荣华无人极,本是仙娥临凡尘。”
“娘——”她娘都知晓此事,若是刘子墨也知晓,难道他是因为此事才拒绝的。“墨哥哥也知道了?”
姚文氏茫然摇头,复又点头:“这件事是何珍儿与艳儿争宠之时讲出来的。艳儿的花神签是假,而你的签是真,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签文的内容。”
“当日道长也不曾告诉我们签文,娘是如何知道的?”
被香君一问,姚文氏顿时语塞,脑子灵光一闪,道:“娘住在神龙堡外面的庵堂里。有一次遇到那位道长,我就提起来,经不住我的追问,她便说了。”怕香君不信,又加了几句:“她说,此签乃是花王签、帝王燕,尊贵无比,怕是当时讲出来,给我们平添烦忧,所以才没说的……”
香君淡淡地应了一声“哦——”,她真的已经不在意所谓的命术怎样?那些不过是传言罢了,她只希望这种平静又平淡的日子可以继续下去。
当年因为那七字,她与李洛失之交臂;如今因为真相浮出水面,难道她还要与刘子墨再次失缘。
不,这一次她一定牢牢抓住自己的幸福,不放手,绝不轻易地放手。
“这种话娘切莫相信,现在我们不是挺好的么。”香君站起身,将小簿重新塞回母亲的怀中,坐到织布机前,继续摆弄着机杼。
香君只当是今儿听母亲讲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完全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