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儿,明天要是曹寅来了,叫他到御书房见朕。”
“嗻,奴才遵旨。”
小十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天不亮就跑出宫去了。“额娘,额娘,八哥,八哥,小十来看你们了。”
小八跟年羹尧真正院子里练武,小十说话地功夫就已经到了,娇羞地摆弄了下自己的衣角,轻声叫了一声八哥。
小八还是第一次见小十穿女装的样子,一身合身的淡黄色的旗装,精致的五官,温柔的样子,看得小八有些痴傻了。
我这几日一直在找小九都没有消息,昨夜也没睡好,今早天不亮就起了,老远听见小十嚷嚷,我就梳妆好出来看看。
“额娘,九姐姐进宫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上回我回宫地时候遇见了她,她不肯来找你们,执意进宫,我没办法,就带她进去了。”
“那天现在人呢?”
“昨晚我带她去见四哥,被德妃抓了个正着,如今人被关进天牢了。”
“什么,小九被抓了。”
“妹妹被抓了?”
“啊,师姐有危险吗?”
三个人同时开口,虽然不是一致的话,但意思是一样的,小十也不多做解释了,就把昨天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我眉头皱了一下,这么说来怕是小十每次出门都被人盯上了,只要德妃不知道小九的身份,小九暂时还是安全的。
“小十,这事情你告诉你皇阿玛了没有。”
“皇阿玛已经知道了,但是皇阿玛说……”
“他说什么?”
“他说要你亲自进宫去见他。”
“就这个,还有没有其他的。”
“没有了,皇阿玛想见你。”
“不许去。”秦若刚才在身后都听到了,一时醋意大起。
“你是谁,你为什么不让我额娘去见我皇阿玛。”
“你这黄毛丫头又是谁,我不让我媳妇去,就是不让。”我顿时觉得很无语,这个男人真是太小气了,居然跟个小孩子叫起劲了。
“我是大清的十格格,不是什么黄毛丫头,你别乱说。”
“就算你是皇帝的女儿,不还是个黄毛丫头么,有什么好神气的。”
“八哥,你看这位大叔,他怎么能这样啊!”
“咳咳,小九,他不是什么大叔,他是我爹。”
“什么,你们都有爹了,那我皇阿玛怎么办?呜呜,不行啦,我小十还想着一家团圆呢,哼,额娘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不许你抢。”
“你额娘是我媳妇,你哥是我儿子,你姐是我女儿,将来说不定你的四哥还是我女婿,怎么着,你就是哭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
“额娘,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好啦,小若哥,你跟一个孩子斗什么嘴啊,小十,你还小,额娘有些事情跟你说不清楚,你告诉你皇阿玛,就说我会去见他的。”
“好,我这就回去告诉皇阿玛。”
“等会儿,如果额娘没猜错的话,你每一次出宫进宫都被人盯上了,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啊,怪不得呢,这个德妃真是可恶,额娘放心,小十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曹寅面色沉重的走了出来,我看他们夫妻二人脸色不好,于是上前询问。
“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昨夜宫里来人了,叫相公今早就去养心殿见驾,我猜想,可能跟小姐的事情有关。”
我想了一下,既然避不了早见晚见都是见。于是对曹寅说:“既然如此,曹寅,你等我片刻,我换个装跟你一同前往。”
“惜惜,我不许你去。”
“我的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这样的醋啊,女儿在宫里多呆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你不知道吗?”
秦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馨箜在一旁捂着嘴巴笑,曹寅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小八跟年羹尧只能当做自己是空气了。
秦若一直吵着要一起,他占着表哥的身子却不是表哥本人,康熙太聪明了,我怕他会起疑,所以一直不肯带他去,结果这个醋坛子又翻了。
我穿着仆人的衣服跟曹寅一起进了宫里,径直到了养心殿,门口的太监不禁看了我两眼,我心想他肯定觉得奇怪,我一个下人怎么要见皇上一点都不紧张。
“卑职曹寅见过皇上。”
“嗯!”就这样一句,也不叫曹寅起来,我偷偷观察他,几年不见,他似乎更君心难测了。
养心殿内静得针掉地都能听见,我眼观曹寅,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我心里小鄙视了一下,真没出息。
“你就没什么话对朕说?”
“皇上恕罪,卑职之罪。”
“哼,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有事情也不向朕禀告了。”
“皇上息怒,卑职不敢,卑职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曹寅心里也叫苦,这个李惜惜真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明明就在身后,却一言不发,眼瞅着皇上刁难我。
我轻拉了一下曹寅的衣袖,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示意让他把殿里的人都请出去。
“回皇上,卑职确实有难言之隐,就请容我的下人向您回禀了,李公公,我们先下去吧!”曹寅对李全儿也使了个眼色。
李全儿看着皇上,皇上微点了一下头,殿里一下子人都走光了。
“人都走了,你还不起来吗?”
“莫非皇上会掐会算,知道我今日会来?”
“呵呵,不是,朕又不是神仙,不过是对你的性格了解一点罢了,这些年你过的好么,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
我微笑抬头,淡然从容,即使如此,眼角也依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了,康熙微叹了口气。
“许久不见,我们都老了。”
“看皇上这话说的,皇上正直壮年,哪里会老。”
“没有吗,可为何再见你的时候朕有恍然如梦的感觉呢,这些年,你可曾有后悔。”
“我迫于生计,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不过,好在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再过个四五年,他俩都各自婚嫁了,那我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还是一个人?”
“不是的,说来还是一件奇事,表哥没死,反而有了奇遇身体也好了,如今我们一家四口总算是团圆了。”
“原来如此,那也是你上辈子积大德了。朕看你过得好,就放心了。”
以我对康熙的了解,我的事情他不可能一无所知,不然我的小店为什么可以这样风生水起,我们母子怎么能平安度日呢,他会这么问,不过是想
亲口听我说而已,毕竟我们也曾经无话不谈过,他很在乎我的信任,一直都是。
“皇上让小十传话给我,究竟是何意?”
“小九跟小四的事情,你怎么看?”
“皇上你怎么看呢?”
“朕知道你不想跟皇家惹上关系,但是这回恐怕由不得你了,正所谓儿大不由娘啊!朕的意思是成全他俩。朕得不到的东西,希望朕的儿子可以得到。”
“那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
“确实有些棘手,小四是皇子,而小九如今只是个平民女子,朕无法说服德妃与满朝文武,所以……”
“你还是得让小九有所牺牲,她只能甘居妾身是吗?而且还是最下等的。”我冷漠地说。
”朕有很多儿子,还有妃嫔,还有满朝文武大臣,以及天下臣民,朕也有难处,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
他的话让我犹豫了,他肯让小四娶小九我已经觉得不易了,可是这事情,如果一旦决定了可就改变不了了,这可是小九的一生啊!
“小九在哪里,我想见见她,暂时我还不能做决定。”
“那好,刚好朕也很久没见那孩子了,你也应该把小八带来给朕瞧瞧的,好些年没见了。”
“这次匆忙,下次吧,还是有机会的。”
“李全儿,去天牢,把人带来。”
永寿宫
德妃一人正在对弈,一名红衣宫女进来了。“娘娘,天牢有人来说,皇上把那个九儿给叫去养心殿问话了,奴婢觉得奇怪,派人去探查,发现今日的养心殿戒备森严,所有的宫人都出来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呵呵,有意思,这棋可是越来越有趣了,派人盯着养心殿,还有曹府,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生人进出。“
“是,娘娘。”
李惜惜,是你又回来了吗?本宫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查出你当年根本就没死,也因为这个原因皇上一直对我予与予求,你居然还敢回来。
哼,当年的事情本宫一日都没忘记,你这回要是真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
“娘,你怎么也进宫了。”小九这两日从进宫再入狱,折磨得早就不成人形了,我心疼地看着她。
“你能进来,为娘的为何不能。”
“我……娘,对不起,孩儿给您惹麻烦了。”
“傻孩子,两母女说这些干嘛,来,见过皇上。”
“小九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免礼,请起。小九,怎么不叫皇阿玛了,难道不认得皇阿玛了?”
小九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看了看我,我笑着点了点头,她怯怯地叫了一声“皇阿玛!”
康熙看着小九这幅模样,再加上这一声皇阿玛,一时激起了康熙的保护欲。
“好孩子,来,上前来,让皇阿玛好好看看你。”这孩子眉目长大怎么那么像当年救朕的那个小妹妹,难道这是冥冥中的天意吗?
康熙的思绪一下子飞了好远好远,小九没有乱动,就乖乖的靠在康熙的肩上,我在一旁感受着这温馨的片刻。
“小九越长越漂亮了,跟你额娘年轻的时候真像。”他的话让我的眼角不禁跳了一下,会不会他发现什么了。
“皇上,时候不早了,我先带小九回去了,皇上说得条件,我会回去跟表哥,还有小九商量的。”
“不急,这事朕想问问小九自己的意思。”
“小九,你愿意嫁给你四哥吗,但是不是正妻,只能是妾,你可愿意。”
康熙的话让小九的脸一下子白了,原来母亲说得都是真的,即使皇阿玛疼我,为了皇家的颜面,我还是不能名正言顺嫁给四哥。
“怎么了,你犹豫了,难道你在乎的是这名分吗?”
“不,我李九妹宁做平民妻不做贵族妾,皇阿玛的意思小九已经明白了,娘,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属于我们。”
康熙看着倔强的小九不自觉得笑了,这脾气性子跟她母亲还真是一个样啊,目送两母女离去的背影,康熙点了点头,小四也许比我幸运,若是当初我能得你心,我一定会为你倾尽一生的,只可惜,你并不领情啊!
小九的样子看似坚强,可是我明明看出了她眼里的痛苦,唉……爱情最是磨人的东西,这孩子可能注定有这一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