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笔轩和欧阳琼远远跟在两个女人身后，他们都听到了尹凡吟夸张的笑声，对视一眼，很快追上去。
“怎么了，吟儿？”黎笔轩上前轻轻抚她额发，柔声询问。
尹凡吟摇头一笑，目光在欧阳琼和郡主身上来回。黎笔轩很快就意会过来，不有也笑出声，嘴角还带了抹打趣，直直看向欧阳琼。
欧阳琼被他两人这样盯着，早不好意思了，再转向炎笙郡主，却见她满脸通红，神色惹人怜爱，他不有就愣住，久久都没有出声。
直到耳里传来尹凡吟的大笑，他才回过神来，狠狠瞪了尹凡吟一眼，转向郡主：“我们先去那边逛逛，黎王爷和尹兰有事要说。”
静静看着欧阳陪炎笙走远。
嗯，其实是欧阳见形势不对，早开了溜才是。
“舍笔兄明日也该回固节了。”似漫不经心，她不动声色，缓缓进入正题。
“也不定的。”他看着她，也淡然模样。
“舍笔兄不护着婷婷回来？”
一月不见人影，她自是能猜到，舍笔是去棘城接婷婷了。
“除了接婷婷，他还须沿途护送从北流亡而来的百姓。”
“……”是这样吗，“明天要关固节城门的。”万一舍笔进不了城怎么办？
尹凡吟回视冷静温润的男子，她好奇他的冷静，从何而来？
天生？
才怪哩。她的冷静修炼了二十年，没道理他天生不是！
“那是舍笔责任。吟儿必也知，北边百姓，不可能踩着我们定的日子到固节城。如若明日黄昏后，城外仍有许多百姓，那便只有舍笔安排了。”
听他淡淡的口吻，原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原来一切都已安排周全了么。
她顾盼连连，笑着道：“上官明日不会现身吧？”
“吟儿是生气了？”黎笔轩叹口气。
“吟儿不曾有。”一脸微笑，坚决否认。
“不曾有？”他直直勾住她目光，嘴角扬笑。
“……”太明目张胆了！就这么直勾勾地——引诱她，太可恨了！
“吟儿必定想着上官和欧阳的事了。”
“……”引诱人不算，还用这么轻柔的语气！
“其实上官身份一直是棘国大将军。新任固节县丞一直神秘，这棘国上下，惟有吟儿你猜出上官是固节县丞。其实……于天下百姓，于固节黎民，县丞是上官还是欧阳，并无差别。不是么？”伸手抚了抚她眉心。
“但当时当日，依你们主意，上官是固节新的主人才是。”
“吟儿聪明。三人分了任务，这本是上官责任。”
“现在却推给了欧阳。”尹凡吟避开他手心，冷着语气，“为了尹雨绫，上官便不管不顾一切了？”
“吟儿果真在生气呢。”黎笔轩深叹了口气，“我知吟儿是为了欧阳。”
“……欧阳自己也答应了？”
“自是答应了的。”黎笔轩抚她眉心的手不曾放下，“感情的事，说不明的。吟儿深知这个理，不是吗？”
他直直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
她怔怔回看点破她心意的人。
许久，才璀然一笑。
“看欧阳正‘教训’公主呢。我们过去瞧瞧。”边笑边大步流星。
也不管身后的男子满脸、满眼，藏了怎样的心情。
她道行终究不够。一晃一年里，她在渡山学会的忍功，都已慢慢削弱了去。
这尘世，这固节，磨掉了她多少修身养性的定力？
上官的事，欧阳的事，真让她原形毕露了。
难道是因为有了牵念，所以才改了淡泊的性子，才有了如此深的执念？
现今她心里，就那么一个牵念。她真当着他是渡山上传说的神了。
中毒太深哪。
‘感情的事，说不明的。吟儿深知这个理，不是吗？’——只有他才能说进她心里，一点点软化她的定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