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笑,两匹马,缓缓的行。
尹凡吟伸出手,悄悄握住另一匹马上的人。
刚碰触,就立刻被他用力反握紧了。
“笔轩,你定是要棘都的人等了,是不?”本还不觉得,但他们这一路,不紧不慢,遇到风景好的地方,他还会陪她逗留一两日。这个样子,又哪是要急着进都面圣的急切模样?
见黎笔轩但笑不语,她叹息:“总是有人知道我们行程的吧。”
这么件大事,不可能没有人先他们一步禀报皇宫。
抬眼,见黎笔轩正看着自己,眼神深切。尹凡吟朝他微微一笑,反手紧握住他的。
“是有人知道,只不过,他们不会料到我们经南节,宣节两地,由陆路到棘都。”被她反握,他眼眸含笑,温柔地解释着。言语里有一直以来淡淡的自傲。
那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他们现在的行程了?尹凡吟对上他的眼睛,满是疑问。
“也不是,出了固节,我便放了话出来,说要带你一路览着风景进棘都。现在,除了舍笔带的人,暗处,怕是各路人都齐了。”似知她心中的疑问,他低声再道。
感觉手中的人儿有些僵直,他眼眸深敛。略沉思,旋即微一用力,另一匹马上的人儿已落进他怀里。
抚上她的发梢,他叹息:“吟儿,我也是迫不得已。”
怀里的人沉默片刻,然后笑了:“笔轩,被不被人接受,我并不在乎。”
感觉拥着她的人有些僵直,尹凡吟不由轻轻地笑出声来。果然啊,放出话,带她游玩,届时进都,迟了,她就是千夫所指啊。到时,笔轩断不会任人闲话她的吧。所以,这也是他,为了让她被人接受,逼着众人指向她,再由他出面护着,证明她的重要吧。
就像固节那些流言……
这个人哪,做得极端,她恼也不是,喜也不是。
正想着,突然觉得某些地方有些可疑。她怔住,猛抬头,盯着黎笔轩:“水陆运送的是什么东西,贡品吗?”
对上她询问的眼神,黎笔轩优雅地扬起嘴角:“果然是我看中的女子啊,心思这般聪颖。”见怀中的女子扬眉,他敛住笑,眼光尽是坦然,“是贡品,水陆直达安县,届时再由陆路送去棘都。与固节毗邻的几个县节,好比南节、宣节,这些年虽然跟固节并不交好,但他们必不敢公然拦劫贡品。只是……”顿了顿,黎笔轩突然问道,“吟儿,如果有人想阻拦我进都,却又不能明着来,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但是,那个四王爷是喜你进都的。而尹丞相,也未必介意。”她不直接答他问题。
“就是因为喜欢与不介意,才更要阻难啊。”他心中暗喜她竟能猜到是谁要阻拦,话语中毫不掩饰他对她浓浓的宠意。
“把你的贡品劫了,惹怒皇上,再由他们出面救人,让你欠他们一个恩情?”天下真要改风云了吗?
“吟儿聪明,不只四王爷,尹丞相,怕是各地藩王,也正打这个主意呢。”
“各地藩王?他们……想拉拢你。”不是疑问,尹凡吟轻轻道出那些人心中所想。
果然啊,人站得太高了不好。天下尽是些疯子,努力毁人,再救人,只为了让人对他们忠心。而笔轩,怕是他们都要抢的人吧。
叹口气。
棘朝局势,怕也早已见了分晓。是分了两派?还是三派?
垂眼。
笔轩,又会选哪一边?这世道,要明哲保身,可不容易啊。
想着,却感觉拥她的双手紧了紧,他的气息吹在她的耳边:“吟儿,不要担心,到了安县,一切就不在他们的掌控中了。”
向来就那么自负啊。尹凡吟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收拢自己思绪,不再任其乱串。然后,闭了眼睛休息。这一路,虽舒适,但一个半月的马上路途,她还真有点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