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斌带着夏可儿走出那间号称船上最好的仓房时,慕獠早已在外面等候了。见了古斌,立刻跑过来陪笑道:“先生,船上没有什么娱乐节目,还请你不要见怪。不过前几天刚好做了一票,留了些人,正好可以供先生玩玩。”
古斌点点头。心里却是想开了:“听他的说法,好象前几天刚抢了一次,看来还留了些人质呢。”有过那几年的经验,古斌对这些海盗有一定的了解。一般是拦船抢劫后还会将船上的人绑架起来。没事时就喜欢过去虐待下人质,顺便向被绑架的人所在公司索要赎金。收了钱心情好就将人放了,心情不好直接撕票。如今慕獠可能是要带自己去见那些人质吧。
来到甲板上,慕獠有个手下跟了过来。在还算空旷的甲板上摸索了几次,随后象是抓到了什么用力往上一拉,一个正方形,仅容一人进去的口子就出现在了甲板上。
海盗跳入正方形口子内,立刻失去了踪迹。“看来这个口子下面还蛮深呢。”古斌见了暗自想着。
也不知下去的海盗做了些什么,甲板上的口子很快向四方扩大起来,最后到了能容三人下去时没再扩大,一架木制梯子从下架在了口子边缘,慕獠见了往古斌躬了躬身:“先生,请。”
古斌没动,反而看了慕獠一眼。慕獠象是想到了什么,呵呵一笑,当先走了进去。慕獠刚动,古斌就跟在了他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这段距离,能让古斌在慕獠逃跑前将他的脑袋割下来。不要怪古斌太小心。这些海盗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趁古斌四方形发动攻击。他们的武器虽被古斌收缴了。但古斌可不信他们只配有一把枪。
来到四方形口子前,向下看了看。甲板下面好象是一个仓库,高度有两米左右。下面有灯,但光线不强,显得有点昏暗。
古斌带着夏可儿下来后四处打量了下。这确实是一间仓库。四周摆满了一些木桶和干粮。离梯子不远的正前方有一扇门,门此时正紧紧锁着。
等古斌进来后,慕獠点了点头,那个刚下来的海盗立刻跑过去提了只木桶往那扇锁着的门走去。随着他的走动,桶子里不时传出哗啦的声响。听到这声音,古斌猜测这些桶子里装的都是淡水。
“先生,请……”见手下已经准备开锁了,慕獠躬身一笑。
古斌点点头,带着明显有点好奇的夏可儿走了过去。
紧锁的门被海盗一脚踢开,里面立刻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接着,一股象是排泄物的臭味、狐臭、汗臭、脚臭、霉臭,腐臭夹杂在了一起的气味从里面传了出来,让毫无准备的夏可儿立刻将不久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古斌闻到这股气味也是微微皱眉,却还无法让他失态。他扶着胆汁都吐出来的夏可儿,擦掉她嘴角残留的呕吐物,拿块布遮住了她的鼻子,随后才向里面望去。
里面是一间三四平方米,与外面这间差不多大的仓库。不过里面装的不是水和食物,而是人。一共二十来个人,将仓库内挤得满满的。仓库地板上很脏,到处都是垃圾,墙壁上甚至能看到已经干得发黑的血迹。
“你们这帮猪猡,快起来,我老大仁慈,给你们送水和食物来了。”说完,他似乎是故意的,将手中的木桶用力往上一放,哗啦的水声立刻传出老远,甚至还有清水流出桶外。
仓库里光线较暗,古斌无法看清那些人的容貌,不过那些人一个个坐在那毫无生气,就象一个活死人。
或许是听到了哗啦的流水声,仓库里本底着头的人都抬起来,双眼紧紧盯着门口的水桶与桶盖上放着的已经发黑的面包发了会呆,随后就疯狂的冲了过来。
“不要连动,一个个来。”见人群拥来,海盗用土语说了句。可惜那些人如没听到般继续拥了过来。
“妈的,一群人渣。”仓库就那么大,很快靠前的一个人就到了桶边,正要伸手去抓发黑的面包时,却是惨叫一声,躬着身在地上不停打着滚。这声惨叫立刻让往木桶靠近的人清醒过来,看着满脸凶狠,正不停踢着地上那人的海盗,眼中满是恐惧。
“妈的,叫你不听话,老子踢死你。”海盗边踢边骂,一直踢到地上那人不再动弹才作罢,随后拿起碗舀了一碗水,手在前边一群人中随便一指,随后手指勾了勾,立刻,一个人畏缩着身体走了出来。
海盗将装满水的碗往前举了举,那人一看心中一喜,立刻伸手来接,可就在他要碰到碗的边缘时,海盗却快速将碗收了回来,咕隆一声将碗里的水全喝到了自己口中,再扑的一声,全喷了出去,正好全喷到那个要来接水碗的人身上。
接水碗的人脸上全是水珠,见他狼狈的样子,海盗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舀起碗水,先自己喝了大半,再将喝剩的水递给了刚才接水碗的人。
那人脸上一阵羞怒,却还是无法抵挡清水的诱惑,接过水碗喝了下去。
就这样,海盗如施舍一般,将一碗碗水送给了仓库里的人,不过每个被海盗指着过来喝水的人都被羞辱了一下,仓库下面,充斥着慕獠与海盗的大笑声。
古斌站在旁边,一直冷眼看着海盗的表演,他脸上没有笑意,但也没有阻止。
夏可儿紧紧抱着古斌的手臂,或许,她还没见过这样变态的人吧。
一桶水最后还剩一大半,但海盗没有让仓库里的人自由饮用,反而将水提起来往仓库一泼。立刻,整个仓库的甲板上全是水流,而那些渴得嘴唇干裂的人,立刻趴在地上舔那些已经变黑的水。
夏可儿见了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双手掩着嘴唇克制着呕吐的感觉。
古斌眉头已经皱起来了,看着笑得很邪恶的慕獠与海盗。多年的海盗生涯,已让他们的心理产生了扭曲。虽然古斌恨不得拔出刀将这两个变态砍了。但他不能。不是下不了手,也不是没那个能力。而是因为在海中。虽然有船,但他不是船员,不可能开着这条船靠岸。在大海里,没有好的水手,就是船再好,最后也只有毁灭。这也是刚才在甲板上古斌明明很愤怒,却没有杀了那些海盗的原因。
“先生,感觉有趣吗?你要不要试试。”慕獠脸上带着笑容朝古斌问道。
古斌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正要转身离开。
“少了两个,看来那两人是死了。”古斌刚转身,就听到海盗嘀咕了一声。
“死了?”古斌好奇的转过身,正好看到海盗往仓库里走去。里面那群人见海盗进来,吓得立刻向两边退开,让拥挤的仓库空出一条通道来。
随着人群退开,仓库最里面有两道人影露了出来。那两人躺在地一动也不动。海盗走到那两人身边,用脚踢了踢,见没二人没动静,嘀咕道:“看来是死了。”说完,一手一个,分别抓住躺在地上的二个人影,拖死狗一样拖着二人往外走。
关人的仓库里没有灯,看不清被拖着的二人的容貌,古斌见了也没怎么在意,正要爬楼梯上去,无意中再次往海盗那边看了眼。这一眼,却让古斌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变得惊讶、麻木、恐惧起来。
那海盗刚拖着二人走出仓库,就觉得手中一轻,其中一个拖出来的人已经到了古斌手里。
“怎么会这样?”那个被古斌从海盗里抢过来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古斌浑身颤抖起来。
这是一个很瘦的人,到外面估计风一吹就能飞起来。长得尖嘴猴腮,让人一看就是个喜欢作怪的人。
“怎么了?斌。”夏可儿不知道发生没什么事。她只看到古斌脸色突然一变,接着就抢了海盗拖着的一个人。如今见古斌那种惊讶、恐惧、不信的表情,夏可儿直觉告诉自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大事。因为就算是在海里碰到鲨鱼时,她也没见古斌露出害怕的表情过。而如今,古斌居然对这个人露出那种表情,那是不是说古斌认识这人?
夏可儿来到古斌身边,看着地上的人。这人年纪不大,应该是二十多岁。只是他脸色此时苍白得吓人,双眼紧闭,胸口也不见起伏,好象已经死了。
夏可儿不认识这人,她见古斌没有回答,正想再次开口,却发现古斌直接地上的人上衣撕了开来。
夏可儿见了古斌的动作,疑惑更浓了,忍不住再看向地上的男子。这一看,却是惊呼出来。
由于衣服被撕开,地上那人露出了上半身,同时也露出了那人身上恐怖的伤口。两只肩膀与腹部都有个洞,好象是子弹打出来的。枪口已经发炎向外扩散,变成了鼓涨的浓泡,不时有腥臭的浓水流出来。
“怎么会这样。”要不是古斌还在这,夏可儿怕是早就跑出去了。那伤口太恐怖了。好象全身已经开始腐烂了一般。
古斌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他的手一直搭在地上那年轻人的脖子处,良久,古斌脸色忽然一喜。夏可儿眼前一花,古斌面前已经多了桶水。接着古斌舀了碗水慢慢的放到年轻人的嘴边,手在年轻人嘴边一掐,年轻人的嘴就张开了,古斌赶忙将水送了进去。
慕獠与手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呆的看着。不过四周的温度好象降得很厉害,越来越冷。周围好象还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二人的冷汗开始流下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地上躺着的年轻人胸口开始起伏,古斌见了脸上一喜:“二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