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曾经如何迷恋过她
“援娇！”陈浩天伸手便抱住了她：“对不起！都是表哥不好，如果我能早点出现，也许……”
“浩天！”华允珠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一看到陈浩天抱着许援娇的样子，顿时阴下了脸。
“母亲！”陈浩天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浩天，你到底还要不要妈妈？自从援娇出事以来，你只要一有空就往医院跑，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妈吗？”华允珠的声音里有强烈的责备意味，但却是一贯的轻言细语。
许援娇转过头，望着窗外的树木，电视剧的情节里，经常都有人因为受了重伤或脑部重击而忽然失忆。那样的好事，为何自己竞遇不上？
陈浩天看了看许援娇，见她转过头去，心知她是不愿意看这些。拉着华允珠走了出来：“妈妈，你到底怎么了？援娇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如果我们都不照顾她的话，她根本就没办法活下去……”
“我们可以花钱请个高级特护照顾她，浩天，你是我儿子，只是她的表哥而已。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的已经超出一个表哥该做的？”华允珠打断陈浩天的话，盘得高高的头发上别满了黑色的发夹，这样高贵的妇人在医院的走廊里，也被情绪带动得提高了说话的分贝，不由引得路过的病人和医护工作者频频侧目。
“我们是一家人，您从前不是总说，人要有爱心……”陈浩天虽然知道为什么在对待许援娇的事情上，母亲如此敏感。但是这种固执得有些不近人情的态度还是让他颇为失望。
虽然上次破坏援娇家的事情经过调查才知道，是华丽的母亲马国英让人干的，但是那件事情，也是在母亲知情的情况下默许她去做的。虽然事后，华允珠向儿子道歉了，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让陈浩天清楚的认识到了家人对于许援娇的成见有多深。
看到舅妈让人拍下来的那些照片时，他真的有些哑然。
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但是，即使是当初和热恋的女友在一起拍下的照片，也从未让他有过那样的触动。
他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和许援娇时，不得不承认，母亲的担心并不是全无原因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和援娇在一起时，自己是多么的放松，笑得多么安然灿烂。他虽然自幼家教甚好，但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对哪些人的笑是礼貌上的客套，又有哪些是真的发自真心的一种抒情。
和许援娇在一起的陈浩天，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天使。他看见自己眼中的光芒，有天堂圣辉般的灿烂。那是任何人也无法给予的。
只是，这是否就是爱情，他无法确知。
对于许援娇，他只是想不顾一切的给予和保护。仅此而已，不同于从前对待女友，他只是想一心一意的付出，能看见许援娇好好的活着，能安安静静的笑，他就很满足。
“浩天，你今晚回去吧！我与你母亲帮你约了秦式企业的千金在家里吃饭，你必须回去！”华允珠说着，又走到病房内看了看许援娇：“她这个样子，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可是，自从醒来之后，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医生检查过视觉和听觉神经，但是都很正常。”
“既然一切正常，为什么看见我连个招呼都不愿意打呢？”华允珠说着，在许援娇身边坐了下来。
许援娇依然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她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初春。错过了最完美的冬雪，连春花满园也开始空洞残破。
华允珠叹了口气：“浩天，妈妈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好！你们是表兄妹……”
“妈！您根本就是杞人忧天。你先回去吧！晚上我会回家的！援娇的身体还未痊愈，您在这里搞不好会刺激到她的。”陈浩天拉着华允珠往门外走，回头看了看许援娇，她仍旧一动不动！
“哥哥，我们为什么不进去看姐姐？”小月怯怯的开口，打破沉默。
“姐姐累了，不想说话！”郭小虎抱着她趁陈浩天走开的空当，站在门外。大手带着安抚性的用手摸过她的头发，小月的头发柔，细，以前，许援娇也有这样一头绝美的长发。
郭小虎知道，他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忘记第一次见面时，许援娇那头人鱼公主般，充满虚幻泡沫气息的海藻似的波浪长卷发。
只是，自从确知许援娇手术成功之后，他便再没有在她面前露面。
他无法不恨自己，彻悟后的心痛，已经使他彻夜难眠了。他只敢在这样的时候，远远的，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悄悄的望她一眼。
小月忽然挣脱郭小虎的怀抱，便要向病房里跑去。
“姐……”小月跳到床边，兴奋的摇着小手。小月的话还未出口，便被郭小虎捂住了嘴。
“嘘！小月！”郭小虎退到门边，看见许援娇缓缓回头。她果然憔悴很多，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为什么不能过去？”小月不满的推开许援娇的手，晶莹的眸中扑闪扑闪的写满了不满。
“姐姐不会理我们的，让她好好休息吧！”郭小虎轻轻拍了拍小月的头。拉起她的小手便要往回走。
“姐姐为什么会不理我们？”
郭小虎胸口一窒，几乎顿时迈不开步子。他轻轻将小月的头纳入怀中。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孩子不经意的问题更能切入人的心房深处。
许援娇知道，虽然刚才只是一瞬间的细微声音。，但是她还是可以感觉到，郭小虎来过。
自从醒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他。原以为，他会是最紧张自己的人。事实是，这个害自己发生意外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的男人。
从醒来睁开眼的第一刻起，她就在等待，直到现在。
不同的是，初初醒来，她是想狠狠的扑上去，打他一顿，让他知道因为他的任性和无知，到底伤害了多少人。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许援娇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柔软下来。她并不是不再怪他。而是奇怪他为什么不出现了。
许援娇当然知道，郭小虎曾经如何的迷恋过自己。那样的感情是，再沉敛的人也无法掩饰的。可是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如此希望他能像陈浩天一样守在自己的身边。毕竟，郭小虎曾经那样狠狠的让她失望过，伤心过。
难道……
“援娇！”陈浩天推门走了进来，满面春风的拉过椅子：“我问过了，医生说你的恢复情况很好，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我现在在外面租下了一层公寓，紧邻的两个房间，搬去那儿住，表哥也好就近照顾你，好吗？”
陈浩天一边问，大手轻轻抚向许援娇，神情却极为怜惜：“援娇，你不要再这样了。再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你还年轻，况且……还有表哥，不是吗？我还以为，援娇很信任表哥的。”
许援娇略有些动容，犹豫了片刻，轻轻拉过陈浩天的手：“哥！”
两个月没有说过话的许援娇，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呼唤，虽然声音沙哑得不像她自己的，但是，陈浩天却激动得一把将许援娇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了她：“援娇！援娇你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责怪表哥没有保护好你，所以一直不肯理我。”
许援娇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会。
“哥……你送我回家吧！”许援娇靠在陈浩天肩头，轻声道。表哥身上，有淡淡的范思哲的味道，安定而舒心。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都在渐渐消退。
陈浩天轻轻放开许援娇，但双手还是搭在她的肩上：“但是，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们还没什么时间回去整理。”
“出院之后，哥会帮忙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