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光有一句对不起不够
“如果我跌倒了，你会扶起我，然后替我清除那条路上的障碍。但如果是其他人跌倒了，你会站在前方等他自己爬起来，看在别人眼里，可能会觉得你无情得让人心寒。其实你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独力解决问题。”
罗玉曦静静地看着哥哥。
“如果是高静跌倒呢？你会怎么做？”
他沉默了一会，才坚定地抬起头，“我会拉着她的手，陪她走完那段路。”
“那么就把这种感觉告诉她。”和柯磊之间刻骨铭心的恋爱，让她学会了坦自。
罗明杰笑了，因为玉曦真的不再需要他操心了。
“要找个时间让我和她见面喔。”她真的愈来愈期待了。
“没问题。”罗明杰起身活动了下筋骨。“九点了，我送你下楼。柯磊的爸妈不是在家等你吗？”
“我明天晚上就回来住了。”
如同过去十数年一样，兄妹俩互拉着手走进电梯，用说话分散罗玉曦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忘却密室恐惧症。
走出电梯，管理员笑着和罗玉曦打招呼，并帮他们拉开门——
一辆黑色吉普车停在大楼门口，一个身材魁悟的粗犷男子穿着黑色T恤倚在车门旁，一对浓眉颇具杀气。
两个男人对看一眼，同时勾了下嘴角欢允招呼。
柯磊拿了件披肩，让罗玉曦裹在肩上。
“这里很温暖，不用穿了。”她说，却没有推开披肩。
“怎么不和她一块上来坐坐？”罗明杰随口问。
“晚上有一笔交易要谈，推不掉。你要是没事的话，也可以到我那里泡泡茶。”柯磊粗声粗气的邀请，听起来有几分挑衅意味。
“功夫茶我喝不习惯。”他当初就是不习惯柯磊的江湖味差点把玉曦逼到离家出走。
“还是一样难伺候嘛。”柯磊双臂交握在胸前，嘴角一抿。
“彼此彼此，你不也拒喝咖啡吗？”罗明杰冷哼一声。
罗玉曦轻笑出声。有时她真是不懂男人的友谊。
叭！
一辆跑车伴着喇叭声呼啸而过，罗玉曦吓得整个人弹跳起来。
罗明杰才想把她推到自己身后，柯磊却已身手矫健地把妻子攒到身侧。
不愧是曾在道上打混的人。罗明杰再帮柯磊加了几分。
“去你——”柯磊对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咆哮出声。
“嘘。”罗玉曦捂住他的唇。“你答应我不说粗话的。”
“我问候他一下而已。哼。”柯磊臭着脸，捡起她滑落在地上的披肩。
“你没事吧。”
“别老当我是玻璃娃娃嘛。”
“上车吧，别站在这里吹风。”罗明杰不由分说地揽住妹妹的肩，帮她拉开车门。
“谁在那里？”柯磊猛然朝右前方粗声吼道。
罗明杰用最快的速度关上车门。当初就是因为曾有柯磊的仇人寻衅的前例，所以他对玉曦的婚姻才总是有些不放心。
“你不是说事情都摆平了，再有道上的人出现，你就提着人头来谢罪吗？”罗明杰脸色铁青地质问道，压住车门，不让妹妹出来。
“罗先生，你不妨回头看一下，那个女人瞪的似乎是你。”柯磊的下巴朝对街一点。
罗明杰心一凛，回头一望——
高静泪流满面地站在对面街角。
“你在这里做什么！”罗明杰往马路跨了一步。
“对不起……”高静的道歉还含在嘴里，身子已拼了命地往后退，跑到胸口因为缺氧而疼痛，却仍不敢停下。
躲了几天，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道歉，却没想到会看见他对另一个女子呵护备至。
更让她难受的是，那个女子脱俗地像从古画卷里走出来，灵秀地不似现代人。
“你给我站住！”
听见他的声音紧追在后，她跑得更急了，眼泪被夜风一吹，冰凉凉地干涸在脸上。
“你再不站住，待会我们就走着瞧。”
他的声音近得让她颈子起了鸡皮疙瘩，她一急，整个人冲到机车道上。
吱——一辆摩托车忽地冲过。
高静惊恐地做不出任何反应，几乎是同时，一股重力把她整个人向后一扯。
“找死啊！”机车骑士不爽地回头骂人。
“你在市区内骑那么快，嫌命太长吗？！”罗明杰紧搂着怀里的她，吼叫的音量吓了她一大跳。
已走出车外的罗玉曦惊讶地睁大眼，小声地在丈夫身旁说道：“我不知道大哥会骂脏话。”
“是男人就多少都会骂个一、两句。”柯磊说得理所当然，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男人教训无辜女人的戏码。
“你搞什么鬼！”罗明杰一把怒火转而射向高静，脸色铁青。”明明是红灯还硬要闯过去，后面有恶鬼追你吗？”
“你在追我。”她小声地应了一句，看着他紧掐着自己不放的手掌。
说不再感动、说已经放下了全都是骗人的，否则便不会为了想偷看他一眼，而让许援娇动用关系去查他的住址了。
“你也知道我在追你！那敢问你这几天躲起来是为了什么原因？”大掌反射性地做出他最近常做的习惯性动作——
挑起她的下巴。
“对不起。”高静脱口又是一句道歉。
“你以为所有的事用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吗？”看着她谯悴的黑眼圈，实在不难想见她这几天过得如何。
“如果我知道该怎么解决的话，就不会只说对不起了。”因为对他不够信任，因为对自己不够有信心，所以才会闹出那么多风波。
她现在不但没脸见罗明杰，也没脸见张平之——她破坏了对前者的信任，也欺骗了后者的感情。
“我以为你想通了才来找我，结果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他脸色一沉，不容拒绝地揽着她的肩走过斑马线。“你来找我，是为了谴责我身为你的男友，居然没办法化解你的恐惧不安吗？”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