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梦幻般的夜晚
水远终于注意到曼妮,他迷蒙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曼妮;当志彬闻到曼妮身上所散发的淡雅清香,居然是那么地像春天的气息,他想起了那年的春天……
那是逸菲的最后一个春天!是逸菲要求他带她到北海道去旅行的,满山的绿是那么地耀眼,而芬芳的花香,更是到处可闻;水远也是从那个春天起,才知道春神是那么地美!只可惜……
水远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他听到曼妮对他说:“到房间休息吧……”是的,他觉得一个人活着好累——好累!他不仅仅是身体上需要休息,他更觉得孤独的心灵亦需要找寻一个停泊的港口!
“水远。你可以自己走到房间吗还是我……”
水远不待曼妮说完,就将他的心停泊在曼妮诱人的红唇上……
曼妮想不到刚才的美梦竟会在现实的世界里上演!
那湿润的感觉、温热的刺激,立刻勾起曼妮的回应;还是真实的感觉好!
如音符跳跃般的心跳,鼓励着曼妮忘情地陶醉在水远的臂弯里……
“不——逸菲你不能死,不能死——都是你的错……”水远在梦中叫喊着,好似又跌回他那痛苦的回忆里。
水远的呓语惊醒了睡梦中的曼妮。曼妮醒来,关心地看了看正睡在自己身旁的水远,多重的滋味交织在心头。
在她身旁的水远,就像婴儿般的熟睡着,稚气的面容是曼妮不曾见到过的,曼妮忘情地伸出手,轻拂过他新长出来的胡渣,它们又刺又痒地刺激着曼妮手上的每一个毛细孔。
“逸菲——你别走——等我!等我——你别过来——你怎么会在这……”水远用力地舞动着双手。
曼妮想要叫醒水远,却徒劳无功。
对于昨晚的事,曼妮一点也不觉得后悔;虽然发生的原因大部分要归困于他们两人都喝了酒,不过,曼妮知道,即使是现在这样,她拥有完全清醒的头脑,她还是会让它发生的。
至于水远的感觉,曼妮是一点也猜不着;这一点也是曼妮所担心的。她专心地看着熟睡在自己身旁的水远,他那满足的睡容,偶尔微蹙的双眉,曼妮的心思又飞远了。
是钟声将曼妮拉回现实的;已经八点了,虽然她静静地看着水远有一会儿了,但还是有一点舍不得离开。不过曼妮告诉自己,如果他醒来了,看到她为他准备了早餐,一定会很惊喜;因此,曼妮决定不再赖床了。
正当曼妮高兴地在厨房里准备早餐时,水远又作了个梦……
梦境里,他回到了十五岁那年,他母亲在举行完他父亲丧礼的那天下午,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来接走他和妹妹……
如果她不带走他和逸菲的话,逸菲也不会那么早就过世了;都是她!一切都是她害的……
“我不要跟你走——我恨你……”水远呐喊着。
忽然,在水远的梦中又出现了逸菲,他看到她穿着最喜欢的那套白色洋装,也就是她死前穿的那套;可是她好像离他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别走!”水远用尽全身的力气想留住逸菲!陡地,他就醒来了——原来是一场梦!他张开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并发现全身早已湿透了。
“我是几时上床的”
水远只记得他和曼妮参加了酒会,然后……曼妮醉倒在他的客房里休息,然后,他就去听电话答录机里的留言……
对了!就是那则留言——母亲再婚的消息,害他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以致喝了些酒……难怪他会有宿醉的头痛感;但是,又是谁帮他脱去衣服的水远看着自己的身躯发着呆。
好像还有一个模糊的记忆是……他怀里拥着一个女子……
就在此时,水远听到厨房里传来声响,那是锅铲的撞击声混杂着一位女子哼唱的声音。
他离开床,在散落一地的衣服中找到自己的,但是他立即又发现,那堆衣物中,居然有曼妮的那件礼服;水远惊愕地看着它,猜想着昨晚的一切,心中的懊恼也伴随而生。
“嗨——你起床了”曼妮羞涩地望着水远,并发觉对他的爱又比前一分钟多了一点。曼妮忘情地欣赏着他的一切——他的眼,他吻过自己的唇,以及所有爱过自己的部位。
水远面对仅仅套着一件自己的衬衫的曼妮,非常恼为什么他会这么大意让它发生了?
“该死!”水远自责地诅咒着。
曼妮从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该死”二字,难道这就是他的心得曼妮的心凉了半截;原本她以为水远也喜欢她的,不然,她不会轻易地把自己交给他,更想不到的是。他今天早上面对她所说的第一句活竟是“该死”!
“对不起——我不应该冒犯你的……”水远真后悔喝那么多酒,不晓得他昨晚有没有伤害到她。
曼妮呆呆地站立在床边.忘了厨房里的早餐,只知道她的心如刀割,疼到了心坎里。为什么她明明知道他对她没有特别的感觉,还笨到以为经过了昨晚,他对她至少会感到不同;想到此,曼妮不禁落下两行清泪。
水远见曼妮沉默,心里更是急。于是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曼妮心中在呐喊:我不需要你的负责。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最需要的是爱,而不是负责难道你不知道既然没有爱,她也不要水远的负责,曼妮在心中做了决定。
“我做好早餐了,你要记得吃。”曼妮抬起头,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坚强地把话说完后,就离开了四楼。
随着曼妮把门“碰”地一声关上后,水远也跌回了床上。
回想起以往的经验。水远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和“陌生人”发生关系。但又想想,他和曼妮也不算是陌生人,可是,他们也并非是情侣呀!现在,他们却有另一层的关系,水远不知要怎么与她维系工作上的关系了。
其实,他对曼妮的感觉还不坏,只是基于工作原则,他只能将她当作工作上的伙伴来看待;如今,却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水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水远呆坐在床上思索着……
曼妮几乎是一路哭着回家的。还好大厦中人口少,没有人看到她这副只穿着一件过膝的衬衫、泪眼婆娑的模样。
曼妮一边开门进入,一边拾起地上的报纸,而伤心的泪水仍不争气得直流,一不注意,就沾湿了手上的报纸;曼妮不经思考地想擦干它,却看到一则消息:
歌星明水远的新欢和旧爱!
明水远昨晚出席育幼院启用酒会所携带的女伴,并非缇妮。而是一位神秘女郎。当记者追问,这位神秘女子是否为先前他在记者会中提到的女友,他并未做正面答复,而匆忙离开会场。
这段文字报导还附上了一幅照片,是她和水远亲密的合照。想不到报章杂志的传播效率这么高,才昨天晚上的事,今天就上报了,曼妮不禁要打从心底赞叹记者们的能力。另外,这样的结果不正是她和水远演戏的最终目的
不过,当曼妮看着那张水远亲密地抱着自己的照片,眸光迅速地黯淡下来;她绝望地想,这种情景以后是不可能会再有了。
曼妮放下报纸,心里的激动也平缓了些;她走进卧室。想要换掉身上水远的衣服。
“为什么他要说那样的话”曼妮激动地问自己。
“难道他真的醉得什么都忘记了吗”
“难道这一切,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销了吗”曼妮哽咽地问着镜中的自己。
“哈——哈——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你太笨了……笨到以为只要付出一切,你就会得到回报——你太笨了……”曼妮掩着面。抽抽噎噎地说着。
就这样。她掩面而泣,一直哭到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忽然,心底的某个声音鼓励着她,令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镜中的她红着鼻头、哭肿了眼,她从未如此沮丧过,即使是大学聊考考差了,她也没有如此伤心过,难道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就可以如此作践自己突然,她对自己感到讨厌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