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苏小柔与如月先后动身离开,狄猛长出一口气,第一阶段任务算是完成了。
他其实还是有点小得意的,这么艰巨的任务,被他三言两语就大事化小,接下来只要再小事化了,那就算是完美完成任务!
加入落星会第一天就立了一功,狄猛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可是当他走进太白居向苏太白禀报事情进展的时候,却并没有得到苏太白多少赞赏与肯定。苏太白只是很平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诉狄猛说,接下来的事情就全权委托他处理了。
这让狄猛多少有些失落感,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说,也许会主是怕他太骄傲了。毕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加入第一天就立下如此功劳的。
嗯,也许吧,也许就是这样呢!
只是,回想起来,苏太白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那眼神,看上去像是担忧,又夹杂着丝丝怜悯,这令狄猛稍稍有些疑惑。
当狄猛赶到的时候,演武场四周聚集了不少落星会帮众,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不时朝擂台张望。
在演武场中央的擂台上,如月与苏小柔对面而坐。侧面居中的位置,则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其中的一把椅子上,一个年近花甲的老者坐在上面,显得有些如坐针毡。
老者便是落星会首席琴师,司马空灵。
见到狄猛过来,司马空灵蹭地站了起来,紧走两步迎了上去。
“狄,您就是狄大人吧!您可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司马空灵是个老实本分之人,作为琴师,只有节日宴会才会忙碌些。平日里公务不多,便是喝喝茶,研究研究曲谱之类。
今日,司马空灵正在声乐楼摆弄乐器,突然接到了命令,要他在演武场候命。这把老实巴交的司马空灵吓坏了,他以为上峰嫌他这个职位太过清闲,要他转行去做杀手呢!
匆匆赶了过来,却是见到了大小姐苏小柔和一个不曾谋面的漂亮姑娘。浑浑噩噩地,司马空灵按照两女的吩咐,差人搬来了乐器。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场中的气氛实在压抑,身为琴师,司马空灵对此尤为敏感,他感觉都要窒息了。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狄猛来了!
见到琴师司马空灵一脸的焦急,狄猛哈哈一笑,拍了拍司马空灵肩膀:“琴老弟,别担心,有我在!啊!你放一百个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初次见面,狄猛不知道琴师姓甚名谁,索性就直接叫他“琴”老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老相识呢!
只是他这一拍,险些将司马空灵拍趴下。对一个不会武功的琴师来说,那分明就是一只熊掌啊!
信心满满的狄猛大咧咧坐了下来,朝两女看了过去。
只见,苏小柔面前横陈一架古筝,安然而坐。深紫色劲装加上颇有些肃穆的表情,令苏小柔显得神秘动人!
再看如月那边,一身白色衣衫,怀抱琵琶,配上那张冷漠的俏脸,也是冷艳动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苏太白这个黑道枭首,艳福真是不浅!
“狄队长,可以开始了吗?”如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
“啊?哦,可以!两位仙子若是准备好了,那么,琴老弟,咱们开始吧!”
司马空灵闻言,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朗声道:“声乐之道乃天道。古语有云,人法天,天法地,地法道,道法自然……”
“总而言之,声乐本无高低之分,娱人乐己,好恶自然。两位,可以开始了!”
司马空灵说完,坐回了位子。
苏小柔看了如月一眼,转过来说道:“司马先生,那便我先来吧!”
话音一落,苏小柔正襟危坐,玉手拨弄琴弦,琴音响起,宛转悠扬。
好一曲《高山流水》!
嗯,大小姐的琴艺又有精进!琴师司马空灵捻着胡须,暗暗点头。
就连一旁五大三粗的狄猛听了,也是不住地摇头晃脑,嗯,好听!
哼!弹得确实不错,不过跟我比可是尚有差距哦!小公主如月气定神闲,在心里暗自评价着苏小柔的琴艺。
苏小柔确实是个才女,长得漂亮不说,还会烧一手好菜。而且武功也不错,最主要的是,性格很好,身为苏太白师妹,在落星会众多弟子面前从来不会趾高气扬,待人很随和。闲暇之余,她跟着琴师司马空灵学习古筝,多年下来终于学有所成,偶尔在众人面前小露身手,台下都是一片叫好声的!
因此在落星会,苏小柔是女王般的存在。只是她与苏太白,还有沈寒的关系,让不少人觉得暗暗可惜!三人都很优秀,但这回事,三个人可不行。
一曲终了,演武场围观的众人纷纷拍手称赞!
如月也拍了拍手掌:“姐姐好技艺!”
“妹妹请吧……”话说到一半,苏小柔猛然顿住,被这丫头绕进去了!
看看看看,多好!已经开始姐妹相称了!嗯,不错!狄猛咧着嘴,哈哈笑着。
如月掩面而笑,随即脸色一正,抱过琵琶轻轻弹唱起来。
“人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妾道柔似水,水转九道湾……”
“嗯?”苏小柔柳眉倒竖。
“嘶……”司马空灵吸了口凉气。
“啊?”狄猛蒙了。
前些日子江湖流传的各种传说,经过说书人加工,甚至还谱了曲广为传唱,江湖上可谓人尽皆知!
虽然落星会上下极力封锁,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啊!私下里,落星会弟子早就传开了。就连琴师司马空灵这个老好人,都没忍住,暗自弹唱过几次!事后,司马先生也是暗暗赞叹:高手在民间啊!真挚,刻骨!这曲子,太催人泪下了!
至于苏小柔,她当然知道了!这种事,如何瞒过一个女人的直觉?司马空灵偷摸着弹唱过几次,苏小柔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多年学艺,加上司马空灵其人忠厚朴实的性格,没跟他计较罢了。
但是如今,这个与她争抢苏太白的女子,公然弹唱《蜀道柔情》讥讽于她,这口气苏小柔如何咽得下?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苏小柔怒了!
顾不得去拾起宝剑了,苏小柔纵身向不远处的如月扑去!
“……唯有顾影自怜,无尽的盼……”如月正忘情地自弹自唱,猛然间发现一团黑影向自己扑来。
来不及多想,她扔了琵琶就要转身闪开,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苏小柔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