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四五个呼吸时间,临川王萧宏心念急转,心底的欲望与脑海中的理智激烈交锋,最终轰然一声,分出了胜负。
临川王一双满是肥肉的大手伸向了柳夫人那如柳条般柔软的腰肢,欲将她揽入怀中。
却一下子抱了个空。
唇上的香甜柔软也倏然间消失了。
望着已经远离自己丈许远的柳夫人,临川王心中怅然若失。
他何尝不想将那柳夫人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
这个让他既恨,又难以抗拒的女人!
柳夫人用羊脂玉般的手指轻轻擦了把红唇,哼了一声。
“还问人家想怎么样?哼!”
“若不是小女子我躲得快,都快被王爷您给吃了!”
柳夫人嗔怪一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骚劲儿。
与那日在萧正德后花园相比,判若两人。
但,无论是三爷萧正德,还是临川王萧宏,都被柳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正事儿吧!”柳夫人收起脸上的骚媚神情,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我这次来,是想跟王爷你借样东西!”
“借什么?”看着此刻柳夫人脸上的神情,临川王萧宏心里一紧。
冷酷,无情,霸气四溢。
临川王毫不怀疑,只要柳夫人认为有必要,那么下一刻,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王爷你手中的兵符!”
“什么?”柳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惊得临川王萧宏直接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你要造反?你怎么敢……”
柳夫人手指贴在唇上,示意临川王小声点。
“王爷不要激动!我说的是这建康城的御林军。”
“那也不行!”临川王断然拒绝。
开玩笑!身为军政要员,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兵符在,人在;兵符不在,人亡。
跟他要兵符,那无异于直接杀了他。
“你可以现在直接杀了我,拿走兵符;将兵符借你,万万不可能!”
临川王语气坚决。
“呵呵……”柳夫人突然笑了,“就知道你不肯借!”
“既如此,那我不借了。”
临川王一愣,这娘们……
“王爷须得答应我一事!”柳夫人直勾勾盯着临川王,“若是我需要,在未来的某个时候,王爷那两千五百御林军要听我号令一天一夜。”
“过了那一天一夜,您一切自便!”
“这个,王爷可不得推辞!”
临川王听出了最后这句的不容置疑,便没急着拒绝。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京城一万五千御林军,圣上亲自掌管五千;另外一万人,分别由四位将军掌管,负责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安全。”
“你要我这区区两千五百御林军,能干什么?”
临川王苦口婆心,他知道这柳夫人有所图。但,他更知道,那件事有多难。
弄不好,万劫不复!
“这就无需王爷您操心了!您放心,没有十分把握,我也不会那么做的。王爷您说呢?”柳夫人显得有点耐心不足了。
见此,临川王萧宏沉思片刻,终于一咬牙:“好!我答应你!”
“谢王爷!”柳夫人站起身便走。
临近门口,柳夫人停下脚步,玉手捏着一块令牌:“这临川王府的令牌,我先留着了。省得每次都麻烦王爷!”
话音落下,掀起斗篷的帽子罩在头上,柳夫人出了书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见到柳夫人离去,临川王萧宏一屁股坐回了太师椅上。
“来人!”
门外侍卫应声走了进来。
“给我多调人手,加强守卫!本王都要被点天灯了,你们一个个还浑然不觉!废物!都是废物!”临川王近乎咆哮道。
“还不快去!”
侍卫吓得魂不附体,逃也似的跑掉了。
发泄一通,临川王觉得口渴了,他随手抓起桌上的茶碗,仰头灌了一大口。
入口的,又是淡淡香甜。
这是柳夫人用过的茶碗。
啪!
狠狠地将茶碗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良久,临川王站起身来,走向了书房间一副字画前。
启动机关,密室门打开,临川王迈步走了进去。
顺着阶梯,再次来到了那间盛放着金银珠宝的密室。
可是这次,临川王并未看那些木箱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密室尽头。
转动墙上的火把底座,角落里一块大理石板轻轻滑动,又一个地道口打开了。
没有丝毫犹豫,临川王萧宏再次进了地道。
随着火把的光亮,又一个地下密室呈现在眼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强弓劲弩,和一捆捆箭矢。
这赫然是一个地下军械库!
临川王萧宏举着火把来回走了两圈,喃喃自语道:“这柳夫人倒是提醒了我!这些军械必须得处理一番,不然被查出来可就不好了。”
凡事都给自己留个退路。
临川王做了这么多年王爷,岂是表面看得那么简单?
自从亲口下令处死儿子萧正风生母的那一刻开始,临川王便着手开始准备这一切。如今,依然时刻准备着。
……
皇宫台城,一处宅院内。
屋内两侧的木柜上,烛光散发着暖暖的光亮,映照得人影一闪一闪。
苏太白与尚书令沈休文对面而坐。
桌上,一壶香茗,两碟小菜。
“沈尚书,请!”
“苏公子请!”
二人客气一句,拾起了筷子。
吃过小菜,品过香茗,苏太白放下筷子,笑道:“久闻沈尚书博学多才,今日得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哈哈哈……苏公子不必客气!”尚书令沈休文抚了把胡须,“谁不知苏太白盟主神功盖世,蝉联武林盟主之壮举啊!”
“江湖草莽,不值一提!”苏太白笑着端起茶碗。
二人以茶代酒,再饮一杯。
放下茶碗,沈尚书再度开口:“苏公子此言差矣!”
“武林是江湖,这朝堂又如何不是江湖?”
“依老夫看,这天下便是最大的江湖!”
苏太白静静地听着,并未言语。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说。
细细品来,这沈尚书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老夫身在朝堂,见多了魑魅魍魉。”
“相比之下,倒不如那武林之士来得洒脱快意!”
虽然言辞有些刻意为之,但沈尚书的神情不像作伪,应该是有感而发。
苏太白为二人斟满茶碗。
“江湖人,江湖事,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在下揣测,朝堂当也是如此!”
沈尚书闻言,点点头。
“不瞒苏公子,今日老夫此来,正是受圣上委托,调查鲜卑特使团遇袭一事。”
苏太白听了,洒然一笑:“便是沈尚书您说的‘魑魅魍魉’之事了?”
沈尚书笑着点了点头。
“沈尚书请直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