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暴雨来去匆匆,药园打落不少叶片。
山色明丽,宛如画中一般,绿叶水珠,山腰云雾,微风鸟鸣,美不胜收。
既然下过雨了,那就不必再浇水,王扁也不急着去打理,地里有些泥泞,并不好走。
“王扁,在吗?”柴门外一个声音,有些探询味道。
“来了,稍等。”王扁连忙跑去开门,一大早不知是谁来。
打开门,门外居然是吴子旭。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稍微有点气喘,鞋底沾了些泥,裤腿也有些湿,脸上有些迟疑。
“他怎么来了?我才干了一天啊,一个月时间还长。”王扁心中疑惑。
“那个,王扁,昨晚雨很大,药园怎么样?”吴子旭开口。
“哦,没事,大致上只是掉了写叶子,我也没注意看。”王扁道,他嫌地里泥泞,只是大概看了几眼,没进去仔细看。
“若是有被大雨打坏的药材,要记录下来,及时上交宗门,千万不能自己留下。”吴子旭道。
“这个我明白,放心吧。”
“那就好。”
吴子旭没有要走的意思,王扁马上明白了他还有事,赶紧侧身。
“进来吧,正好我还有事要请教你。”
吴子旭闻言进来。他看一眼药田,道:“现在地也干的差不多了,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是快些进去检查的好。”
“好的。”
两人便进去田里,一人选了一行打理起来。
阿洒冲过来帮王扁。
吴子旭呆住了,他揉揉眼睛,不敢相信。
怎么回事?阿洒生娃了?
“呃,那个,这是阿洒新分裂出来的,似乎挺喜欢我……”王扁解释道。
他也有些意外,之前肖奇来的时候,这小家伙躲起来,现在却跑出来。
王扁转念又一想,想通了,阿洒与吴子旭相熟,才会出来,肖奇毕竟来的不多,原来阿洒也认生。
“这倒是很新奇啊。”吴子旭道。这种事情他以前也没听说过。
青云宗历史悠久,也不知道是先有三个阿洒,还是先有三个药园。但它们一对一对一的格局是很稳定的。现在多出一个,怎么办。
“王扁,你有空去问问陈柯怎么办吧。这也没先例。”
“行吧。”王扁答应下来。
他也确实想名正言顺的带走阿洒,偷偷摸摸的总有一天会被发现。
两人便不再言语,用心打理起药园。阿洒在王扁前方飘动,偶尔去吴子旭那边转转。
吴子旭时不时捡起被暴雨打落的药草叶片,妥当收好。
王扁注意到吴子旭的动作,也不多说,默默捡起落叶。
两个人干活就是比一个人快,加上阿洒帮忙,不到半天,药园打理完了。
吴子旭正要走,王扁把他捡到的草药落叶塞给吴子旭。
吴子旭涨红了脸,不想收。
“你来帮我,我还有每天的一百贡献点,这些东西就当是你的报酬了。”王扁坚持。
吴子旭没办法,只得收下。这些东西也不值钱,但勤俭乃是持家之道,这些道理早当家的孩子都知道。
吴子旭走后,王扁又开始打起山顶树林的算盘,他思前想后,决定不等了,直接白天上去,去他娘的规矩!
来到树林里,王扁深呼吸几次,静待幻觉出现。半晌,没有反应。
原来王扁的体质居然强到第二次遇到这种毒气能够免疫,真是福祸相依。
“怎么回事?这地难道只有晚上会让人产生呢个幻觉?”王扁心道。
他又吸一口气,打消了念头……就是这个味。
一种无奈的感觉涌上心头,没办法,他只得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树上头。
原来这里的树和陈柯丹房前的那一棵一样,只是没有飘落的绿色发光物。
王扁仰头看了看树冠,垫脚连枝带叶折下来。他把枝叶放到鼻子前面闻闻,然后一口咬下去,咀嚼起来。
枝干比较硬,有些硌牙,树叶多汁,和着嚼起来倒还咽得下去。
王扁嚼完,咽下去,盘坐起来,等着反应。
这种事情很冒险,王扁心里也稍微权衡了一下,他觉得陈柯起码不会在他自家院子里种一棵毒树。唯一的一点则是这儿的树和陈柯院子的有些许不同。
盘坐半天,也没事情发生,他叹口气:“连毒都毒不死自己。”
失落的走出树林,站在荒地里。阿洒还是在不知疲倦的撒欢,时上时下,无忧无虑。
突然面前草里窸窸窣窣,王扁机警的后跳,原来是条蛇,黄绿花纹。
人类天生对蛇有种恐惧感,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准备绕开。
那货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作势要攻击王扁,王扁火气上来,下手去抓。
手指一痛,上头多了两道白印,白印上头有些液体,是蛇毒。
王扁在毒蛇惊恐的眼神中抓住它,捏住蛇头,捏开嘴,掰掉毒牙。
本来他要放掉毒蛇,但转念一想,放掉太残忍了。
“拿回去炖着吃掉算了,好久没开荤了……”王扁心道。修行生活寡淡,王扁并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老神仙,也不忌讳什么保持纯粹,想一出是一出。
“既然要炖蛇汤,那就要好好炖,调味东西没有,不如弄个药膳蛇煲。”王扁心道。
药园里的药材有数目,他不好随意取用,但既然白天正大光明的上来了,那便一不做二不休,拔上几棵传说药性不错的草药给蛇汤添点味道。
王扁一手拎着蛇,一手在浓密的草丛乱翻,白天果然比晚上好找,不多时他找了几味温补的药材,回去药园。
没让他失望,药园小屋里有个熬药的砂锅,王扁在小池子出水口清洗蛇肉,蛇头蛇皮内脏被他埋到屋后,回来时顺便抓了些柴火。
生火烧水,放蛇肉,加入药材,之后便是等待。
王扁这种正大光明跑去山顶的行为被看管药园的其余两名弟子看的清楚,其他弟子则没注意,毕竟宗门规矩在那摆着,谁会没事盯着远处看呢。
李竹如,赵兰泉悄悄碰头商量了一下,决定当个瞎子,啥也没看到,王扁身份在那摆着,教训也轮不到他们。
“王扁,我来看你了,嗯?什么味道?”门外分明是辛逸的叫声。
这家伙,难道是狗鼻子?
王扁无奈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