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你要和我去太平山山顶么？”
郑灵衣听着这熟悉的称呼，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太平山山顶虽然普通弟子不能去，但郑灵衣的母亲显然不在此列，她的丹道水平，不在陈柯之下。
李芳菲走到郑灵衣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她稍微走在前面一点，郑灵衣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跟着。
她怎么可能记得两岁的事情，但她知道，这人，就是她娘。
“娘……”
“嘘，你不知道，有的药呀，很怕人，它们一发现有人，就藏起来了，你学我的样子，找草药。”
两人已经到了太平山山顶，李芳菲跪坐下来，开始翻找面前齐膝的草丛。
郑灵衣也有样学样，翻找起来，只是她并不懂草药，而且，她的心思，也根本没有放在寻找上，而是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李芳菲。
“衣衣，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李芳菲手里捏着一株草药，头上还有几片草叶，她一脸的高兴。
郑灵衣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她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学习辨认草药。
李芳菲见她的女儿心情有些不对，连忙道：“不是啥厉害的草药，很一般，没什么的。”
“娘，我知道这里是幻境……”
“可我知道，你是真的娘亲，对吗？”郑灵衣试探着问。
李芳菲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说呢？”
“是情感，我可以感受到你对我的感情……”
“衣衣，我本来只是想着借这个幻境之威，与你见一面，留个好印象的，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你看，你要哭了，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娘……我不哭，我要把你的样子印在脑海里。”
郑灵衣吸吸鼻子，抹抹眼睛，睁大眼睛看着李芳菲。
李芳菲笑笑，道：“衣衣，十年，你吃了很多苦吧。”
“是……不是，我只要不去想您，就不会很难过。
比起我，爹才是真的苦，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偷偷去闯通天阶梯，最后是爹和几位峰主自损修为，合力救的我，他教训我，我还嘴硬，他要打我，我就大哭大闹，说没娘的孩子没人疼，结果他生生忍住了，而且嘴角竟然渗出血来。
当时我吓坏了，跪着发誓再也不惹祸了，我就再也没有惹过祸，后来我懂事了，才知道那句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多伤人。
他从来没说过我，给我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我怎么能那样说……”
“还算他有点良心，没事，衣衣，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不要觉得他可怜，那都是他该做的。你既然看破，又说出我的身份，那我就不能再多陪陪你了，我唠叨几句，你别烦我。
衣衣……咱们虽然是修行之人，但你千万不要一直想着什么纯粹，修行之类的，看到好吃的，就去吃，看到好玩的，就去玩……
记得一定要交朋友，多少是无所谓的，只要能交到真心朋友……你能信任的最亲密的人，那就最好了。哪怕只有那么几个，也足够了……
当然，修行也不能落下，我就是不够强，才没法陪着你长大……
每个人都有他们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东西，所以你假如某件事做不好，千万不要泄气……
要好好听你父亲和其他峰主的话，从他们身上汲取智慧……
你会遇到你喜欢的人，如果他恰好也喜欢你，你一定不要放手，哪怕是与这世界为敌。
你也会遇到很多困难……会背负很多痛苦，但一定要相信自己，明确自己的目标和梦想，勇往直前，不到最后绝不放弃！我还有……还有……还有……还有很多想对你说的……我想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妈妈爱你！”
直到李芳菲消失的最后一刻，她才说完最后一句。
郑灵衣连一句再见也来不及说。
“娘，你放心，我会把握好修行的尺度，我也会去多交朋友，多与同龄人交流，我的天赋不差，一定会成为大修行者，站在这世界之巅，我有喜欢的人，他修行速度很快，但我不会输给他的。我有勇气，我也有决心去面对一切的艰难险阻，娘，还在么？”
“在呢，一直都在呢。”
四周传出李芳菲的声音，接着，郑灵衣也和其他人一样，不经意间一眨眼，回到观心壁前。
只是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她没多想，也走进了混沌区的大门。
“师兄，你说这地方会不会有那种一脚踩上去，四面八方就朝我们疯狂射击弓箭的陷阱啊？”
辛逸咽口口水，问，他走路的时候都猫着腰，可见他有多小心。
王扁并不觉得这里会有这么烂大街的陷阱，但他不介意吓吓辛逸。
“很有可能，这地方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发光，但光线实在太暗了，这种陷阱非常合适。或许还有那种更直接的，一个大坑，直接让咱俩掉下去……”
辛逸听完，更加小心了，他恨不得摸着路走。
王扁看着辛逸的傻样，心头一动，他拿出一个烛台，点燃。
“辛逸，你看这是什么。”
“哇，你把外头墙上的烛台弄下来了，不对啊，你怎么弄下来的？”
“我本来只是觉得这烛台挺不错的，想摸摸，结果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我只得拿上。”
辛逸对王扁的鬼话半点都不信，什么叫摸一摸，就摸下来的，你怎么不说一阵风吹下来的。
“你摸了几个？”
“呃，两三个，我后面觉得这烛台太不结实了，就没再去动它们。”
“师兄，还好你没一个个摸过来，不然，外头全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混沌区……”
“你什么意思，我不该拿么，好，那我收回去，不用了。”
“别啊，你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你自己不用的吗？”
辛逸才反应过来王扁是说着玩的，他肯定不会收回烛台……
“王扁，这回真的出事了，你看那边，有鬼！”
王扁看过去，真的有个人影，或者是，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