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哪来的鱼？没做好你叫我干什么？”辛逸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身边跟着大喊“兔兔那么可爱”的小姑娘，看样子，两人聊得不错。
“只是吃鱼，我叫你干什么，帮我抓鱼，自己动手做的鱼才好吃。”王扁道。
“说得好！可我不爱吃好吃的鱼，你做好了叫我，我要求不高，吃点难吃的鱼就行了。”辛逸转身要回去。
“那就抱歉了，你不来帮忙，鱼骨头都没你吃的。”
上回那锅蛇肉的味道辛逸记忆犹新，王扁做菜的功力辛逸还是了解的。他又转身，认真地问：“你带盐了吗？”
王扁点点头：“带了，还弄了些调料，工具也是齐全的。”
“好，我就尝尝你的鱼。”
二人河边蹲定，望着河里的鱼有些不知所措，找把剑叉鱼，还是用剑气炸一波？
“师兄，看来得下水捞鱼了，只是不知道这里的鱼怕不怕人，怕人就不好抓了。”
郑灵衣刚开始逗鱼的时候，这些鱼看起来一点也不怕人，现在恐怕不好说，被郑灵衣这么一吓，正常鱼都会长记性，王扁心里明白，脸上没一点表现。
“你下去抓吧，我做鱼，你抓鱼，分工明确。根据我的猜测，这里的鱼应该挺好抓的，你想想，这里的女弟子手上哪沾得了半点阳春水的。河里的鱼恐怕根本没人抓过。”王扁一本正经的分析，半个字也不提刚才郑灵衣做了什么。
辛逸听完，微微思索，觉得王扁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但王扁说的越有道理，他疑心就越重。
“张悦，你们有没有经常下水捞鱼？”辛逸问他新认识的姑娘，他不信王扁能让他干轻松活。
“捞鱼干什么？这些鱼只是俗世最普通的鱼，吃了也无益与修行，为何呢浪费时间呢。”张悦说完，辛逸放心了。
鱼有个特点，它们越被人骚扰，就越谨慎，若是一条鱼连续被人抓住放掉几次，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人的视线里。
辛逸想着既然这里的鱼生活这么平静，没人抓捕它们，那应该很好抓才对。心里有底，他就不再多想，把裤子折到大腿，下到河里。
本来水里看着挺多的鱼，随着辛逸下河，悠悠绕开他，结果以辛逸为圆心，一个圆形范围内半条鱼的影子都没有。这个空圈子像个诅咒，辛逸走到哪里，就跟他到哪里。
这里的水底和上游不同，水里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辛逸每一脚踩在上头，青苔踩碎，薄薄的一层泥土在水里散开，随着河水流下。
青苔本来就很滑，这薄薄的一层泥土极细腻，和青苔混在一起，更加滑腻，辛逸前几步走的像个学步的婴儿，踉踉跄跄，歪来扭去，后来勉强适应，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必须踩稳再走下一步，有些可怜。
步伐艰难，这就断了他去追鱼的念头，勉强走了十来步，都是些无用功，他狠狠拍了几下面前的水面，鱼群更加远离他。
“李悦，你不是说你们没有捕捉过这里的鱼吗，怎么他们这么警觉？见了我全跑了。”辛逸转身大喊。
李悦也有些疑惑，这里的鱼以前不是这样，以前一直呆呆傻傻，如果抓的话，应该很好抓的。
“我不知道，以前它们不这样的。你可以去问别的师姐师妹，我没骗你。”李悦慌忙辩解。
辛逸见李悦慌张解释，神情不像是装的。
“以前不这样，现在才发生的，听着怎么怪怪的，以前，现在……”辛逸眼神空洞，陷入思考。正好王扁抱着些柴火过来，进入辛逸的视线里。“肯定是王扁，他绝对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扁正准备把柴火抱到上游裸露的河床上，这里各种野草，点着了就出事了。他好奇地看一眼辛逸，想知道他的成果如何，正好对上辛逸满含怒火的眼神。
“辛逸，怎么样，抓了几条呆头鱼了？我拾了些柴火，干得很，只等你捞上来鱼就好。”
“是吗，师兄，你说得好像很轻松啊，这儿的鱼可不像你说的，一个个鬼精鬼精的，一点也不好抓。”
“怎么可能，你看，这水里密密麻麻的，随便一伸手，就是一条。”看起来确实如王扁所说，河里的确很多鱼。
“可你看看我周围，半条鱼也没有。”
“辛逸你傻么，去追啊，等着鱼自己送上门吗？”
“你来试试，这水底长了好些青苔，青苔下面还有一层泥，太滑了，站都站不住，更别说追鱼。”辛逸用脚摩擦几下，一阵土雾自水底涌起。
王扁听到青苔下的泥，心中一动，道：“辛逸，你知道这些泥是什么吗？”
“泥就是泥，还能是什么别的东西。你觉得我连泥土都不认识了吗？”
“非也非也，这可不是什么泥巴，根据我的分析，这应该是河里的鱼拉的屎，沉积在河底，为青苔提供养料，它们才长的这么茂盛。”
“不会吧，那些东西应该会被水流带走吧……”
王扁同情的看着辛逸：“我也觉得那些东西被水冲走了，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
辛逸心情更差了，他为了在水里站稳，两脚脚趾用力扒住，脚指缝里塞满了“泥巴”。如果王扁说的是真的，那他现在就是站在一堆鱼粪上头，还傻乎乎的用力踩住，生怕和鱼粪接触的不够亲密。
他抬起一只脚在水里涮涮，又抬起另一只涮涮，可是总得站回地面，涮了白涮。没抓着鱼，反而踩了两脚鱼粪，辛逸只想赶紧回岸上，把脚洗干净。
王扁见辛逸要回岸上那个，连忙道：“别急着上岸啊，反正你都在水里站了半天，多站一会也没事，我先去把柴火放好，回来咱们俩再想想怎么抓鱼。”
辛逸没办法，只得继续在水里，他一步一步挪到岸边，坐下，双脚离开河底。百无聊赖，就把屁股旁的草叶一颗颗拔下来扔到水里，草叶漂到离开他不远处，被几条鱼争抢分食。
“妈的，好烦啊，这些鱼看着多，一个也弄不着。”
李悦有些不解，她不明白辛逸为什么非要跟这些鱼过不去，这些鱼吃一万条，也不会对修行有什么帮助。
但换个角度，若是修行者做事都要想想有益无益修行，那修行，未免也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