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的主人正在与人大战,王扁被封在飞剑中,如同剑灵。
“这是怎么回事?怎会如此压抑?”他心道。
王扁六感被阻,只能感受到剑身接触到的东西,其余一片混沌。
他突然被人放开,以极快的速度飞行,乒乒乓乓,他感觉自己同什么东西猛烈撞击着,居然有很清楚的痛觉,这种感觉直接作用在他的神魂上头,清晰而剧烈。
“不行,这样下去我坚持不住了。”实在是太痛,他的钢筋铁骨也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我得想法子摆脱飞剑,不然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王扁的判断很正确,若是他不能离开飞剑,飞剑受损,他也会受到严重的神魂创伤。
他运起功法,却并不管用。如果有人在弃剑谷,会发现睡梦中的王扁一身真气流动,眉头紧皱,似乎做了很恐怖的梦,身体时不时颤抖紧绷一下,很吓人。
他似乎听到一丝剑身裂开的声音,同时,他感觉自己也有种被撕裂的感觉。
“啊,难道我要死在梦里了吗?我还没活够,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他识海中的盘古珏珏灵仿佛听到了他的话语,转速加快,光芒大作。
前一秒还在忍受痛苦的王扁,后一秒已经安全,发现自己以一种第三视角在继续这个梦,就好像在回顾自己的记忆。
“这是……”
眼前场景是几个青云宗弟子在围攻一个恶形恶色的光头和尚,他认得青云宗弟子的制服。
“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修士,几人围攻我一个,算什么本事?”
“可我们几人加起来,年龄也没你大!”
这和尚一把禅杖舞的密不透风,青云宗弟子则远远地将此人围起来,各自捏个剑指,在空气中划动,控制飞剑攻击。
和尚渐渐有些脱力,大叫一声,猛地一抡禅杖,砸退周围飞剑,然后随便选了个弟子,大手五指张开,激射出一道黑气,转身逃掉。
这个弟子见状,连忙剑指一挑,他的飞剑急速赶回,堪堪挡住黑气,二者相撞,飞剑断成两截,这名弟子也仿佛受到重击,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余弟子见那恶人跑了,也不敢托大去追,便聚到被暗器袭击的弟子周围。
这名弟子受伤并不重,只是分出去依附在飞剑上的灵识来不及收回,感觉脑袋嗡嗡的响。
这把被毁的飞剑并不是他的本命飞剑,只是平时御敌用的。
他在地上坐了片刻,站起来,走到断剑旁,默默拾起两截剑身,收好。
王扁安静的看着,看到飞剑断掉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只是一般的飞剑,不知道本命飞剑被毁会发生什么……”
他心中刚开始这么想,面前的景物开始虚化,旋转,眼前慢慢清晰。
居然是两个青云宗弟子在打斗。两人都用的是飞剑,分开合适的距离,各自控制飞剑不停撞在一起。
看两人的样子,居然不止要分个胜负,还要打生打死……
最后,一个弟子不敌,本命飞剑被毁,他痛苦的弯腰,吐出几口血。获胜的弟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取失败者的性命,只是居高临下看一眼,离开了。
王扁看的一头雾水,为何同一个宗门的弟子要互相拼命呢?他心中有了些想法,如果自己要和同宗弟子斗个生死,又该如何?
“还有没有其他的呢?”
眼前的画面又变化了。
这次不是在战斗里,而是一对年轻男女坐在灵秀峰山腰一处崖边老松下,微风醉人,美景怡人,俩人依偎着,谈笑着。
女子将她腰间的佩剑送给男子,男子郑重的收下,二人就那样依偎着,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画面一转,男子二十来岁,他站在一处挂着大红灯笼,门上贴着囍字的府邸前,往门里看了一眼,手指轻轻在腰间佩剑划过,然后御剑离去。
他的仙途漫漫,她则结婚生子。
世家大族每年不遗余力的把自家孩子塞进青云宗,但真正能够离了俗世的又有几人?求仙无望的,年纪到了,自然要回去接受家里的安排。
画面又一转,男子来到弃剑谷,将他的佩剑埋好,站立许久,缓缓走出弃剑谷,每走一步,好像苍老了一些……
“哦?原来谷中还是有完整的剑,只是这把剑好像只是俗世里少爷小姐的装饰品……就算我找着了,也派不上用场。”
王扁对这个残剑记忆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对那把剑有些兴趣。
有些撕心裂肺的东西,只是看别人当然没什么感觉……
他总算对现在发生的情况有了些判断,这谷中的残剑,聚集的多了,产生了幻境,能够让人在睡梦中代入剑里,然后随着剑身被毁,让人神魂受创。
但他却因为有盘古珏珏灵,灵识脱离了这幻境的束缚,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这一个个残剑的记忆。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原先会置他于死地的幻境,反而让他涨了很多见识,他不停地穿梭记忆,看的津津有味。
传说有砍柴的樵夫,在山中偶然遇到两个老人下棋,便停下观看,看完一局棋,他下山,自己的亲人都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三百年……
王扁现在的情况恰恰与之相反,他在梦中感觉过了很久,而现实里却连午夜都没到。
郑行站在山谷外,盯着远处的王扁,他放出神念观察了一下王扁的情况,发现这小子一点事没有,还睡的舒服。
“真是心大,在弃剑谷还敢睡死过去,亏他师父担心。”郑行忽然想到,“对啊,吴越既然担心,为什么自己不来,非要跑到我那里撒泼?这家伙该不会是借题发挥,恶心我的吧……”
郑行哼一声,手上捏了几个诀,将一串神秘字符打进弃剑谷石门,转身离开。
谷内的怪异收敛了很多,灵剑火只剩零星几颗,让人崩溃的低语声也变少了很多。
普普通通的驱邪法诀在郑行手上,威力比得上一些小宗门的秘传了。
王扁这边,睡的更舒服了,翻个身,咂咂嘴,眼睛闭着,眼珠却动个不停,他迷上了这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