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凌听完心中一阵冷笑,不由反问:“良心?你告诉我何为良心?你告诉我,究竟是天下人的眼光重要,还是自己孩子性命更重要?我再问你,如果那两个孩子一个是我的孩子,另一个是你的孩子。你又会如何选择?”
“我一定会先救你的孩子。”天魁星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马凌忽然大笑道:“那不就得了?按你这么说,不管怎样,最终活下来的都会是我的孩子,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么?你还有什么疑问?为何还会愤愤不平?”
天魁星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连连摇头,喃喃道:“哎。难道这世间已不存在真善美的人性了么?”
马凌道:“老实说。若只能活一个,为什么活下来的不能是我的孩子。你自以为你很伟大,你自以为对得起天下人。你可有为你的亲人想过?你给了世界希望,却给亲人带去了无边的绝望,难道这就是你所追求的真善美?也许我会自责,我会道歉。但绝对不会后悔。如果我救了别人的孩子,那才会后悔一辈子。我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天下人?只不过是一群看你笑话的蠢蛋罢了。”
“说的好!”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带着赞许和欣赏。他边笑边道:“你可不像有些人那么虚伪。敢作敢当,是个男子汉。”
天魁星苦笑一声,轻声叹道:“哎。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对错。你的左却是我的右,你的对却是我的错。罢了罢了。也许你说的对,善与恶,对与错。只求问心无愧。”然后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喊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那人却生气地质问:“什么?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狗头?”
天魁星凄然一笑,对马凌拱了拱手:“告辞了。”
他转身流着泪对身后的三十五人道:“兄弟们。我们缘尽于此。后会有期吧!”然后化作了一片光雨,慢慢洒在了地上。
那三十五人全都跪在地上齐声大喊:“若有来世,再做兄弟。”然后也像天魁星一样皆化作光雨,瞬间消失不见。
那声音连忙大喊:“喂,你们别走。你是不是忘了你们还欠我一条毛毛虫呢。喂,你这次走了什么时候才能还给我?”
等了好久都没有回应,他冷哼一声怒道:“言而无信。他们都是一群坏人。”
马凌笑道:“喂。毛毛虫我替他还给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闻言忽然开心地跳了起来:“此话当真?”
马凌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人嬉笑着点头:“好。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生命之树!”
马凌不由张大了嘴巴。五灵费尽心思苦苦寻找的家伙竟然就这么容易被自己找到了,他当然又惊又喜。随即又问:“你果然被封印在这里。你现在在哪儿?我该怎么才能救你出去?”
生命之树天真地反问:“你个大傻子。我现在不就在你的面前咯?怎么,你看不到我么?”
听到这话马凌顿时惊了一头冷汗。他转身四处望去,周围依然空空如也。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马凌惊奇地反问。
生命之树忽然开心的大笑了起来。他轻轻的往马凌脖子里吹了一口凉气,嬉笑道:“大傻子,大傻子,你真是个大傻子,哈哈哈。”
马凌这才意识到原来生命之树一直坐在自己的头顶。他原以为脑袋昏昏沉沉是因为喝酒的缘故,现在想来,原来都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他一把将其抓了下来,不由呆住了。
生命之树竟然像是一个新生婴儿。皮肤白嫩,眼神也很纯真。胖嘟嘟的脸上满是对世界的好奇。若不是他会开口说话,马凌一定不相信他就是鼎鼎有名的生命之树。
只见生命之树在马凌手中嚎啕大哭,手脚并用想要挣脱。挣扎无果后愤愤然说道:“你是个大坏蛋。你是个大坏蛋。哼。”
马凌轻笑道:“喂。生命之树竟然是一个屁大婴孩?你不会是在逗我吧?”
生命之树嘟起了最,愤怒地道:“你才是屁大的婴孩呢。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哦。不信你就放了我试试。”
马凌猛然将手松开。他小小的身子没有了支撑,一下子摔到了地上。他捂着脑袋破口大骂道:“你,你,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大坏蛋!”
马凌却是一脸无辜:“啊?怎么了?不是你让我放手的么?现在却又怪罪到了我的头上,真是莫名其妙。”
生命之树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道:“坏人,坏蛋。大坏人,大坏蛋。哼。”
马凌问:“你难道就不能有点新鲜的词汇了么?你这个我都听腻了。反正我本就是个大坏人,你要再敢骂,信不信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他听马凌这么说他果然闭上了嘴巴。用两只小手紧紧捂着嘴唇,模糊不清地道:“没有了舌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喂,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大不了,我不再骂你就是了。”
马凌一本正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出去?估计他们现在该等急了。”
生命之树又嬉笑了起来:“谁等急了?谁在等我们?这里挺好的,你为什么要救我出去?”
马凌故意板起了脸,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个小孩子家家,知道那么多干嘛。我肚子饿了,要出去吃东西,行不行?”
生命之树摸着自己的脑袋疑惑地问:“肚子饿了?什么是肚子?肚子饿了为什么要吃东西?”
马凌只道他在寻自己的开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抱了起来,然后自顾自的寻找着出路。
他用胖嘟嘟地小手费力掰过马凌的脸一本正经地问:“喂,我问你话呢。你干嘛不理我?”
马凌被他搞得没有了脾气。只好无奈答道:“肚子饿了当然要吃东西。不然是会被饿死的。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难道从来都不吃东西的么?对了,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生命之树又眨巴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太久了。我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姐姐刚带我来这里的时候,好像是一个冬天。当时满城风雪,可好玩了。姐姐还带我打雪仗了呢。”
想起姐姐,他似乎极为开心。然后又对着马凌道:“姐姐可不像你,整天对人家凶巴巴的。哼。”
马凌看着他天真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封印在了这里。也许,他只是纯真的以为那所谓的‘姐姐’只是在跟他玩捉迷藏而已。马凌看他对‘姐姐’的亲昵程度,不禁摇头苦笑。随即问道:“你的姐姐长什么样子啊?你可知道她的名字?”
生命之树用小手拖着脑袋努力回想,然后摆出一副得意洋洋很神气的样子。
“姐姐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她长长的头发很柔顺,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温柔。她就像我的母亲。还有,她身上的香味可好闻了呢。而且她还会变魔术哦!”
他说着忽然间又变得伤心了起来:“哎,姐姐已经很久都没来看我了,你说她是不是把我忘了?”
马凌当然了解这种感受。作为一个孩子,最渴望的就是父母和亲人的关心和陪伴。随即眼光也变得无限温柔:“当然不会了。姐姐已经是大人了,既然是大人就会有很多事要办。等她闲下来,自然就会来看你了。其实她一直都在惦记着你呢。”
生命之树听着马凌的安慰又开心了起来,眼神里露出了期盼:“太好了,太好了。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她。哦也!”
马凌看着眼前的婴孩,不管他是不是生命之树,不管他曾经有多么辉煌。这一刻的纯真才是深深印在骨子里的东西。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你对他好,他便真诚的喜欢着你。你对他坏,他也本能的排斥着你。这世界之所以如此乌烟瘴气,只是因为人们早已失去了这份真诚与纯真。
“你听过一句话么?叫山不来救我,我就去救山。既然姐姐不能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能去找姐姐呢?”马凌温柔地抚摸着他可爱的脑袋。
生命之树摇头拒绝:“不可以的。姐姐告诉我不许我到处乱跑。因为外面有很多坏人,那些坏人很坏,会吃了我的。”
马凌笑道:“大笨蛋。那是姐姐怕你走丢了才故意吓唬你的。更何况,有我在,坏人才不敢欺负你。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姐姐,然后给她一个惊喜,你说好不好?”
生命之树开心地拍手:“好。不过说起来,你跟姐姐倒是很般配呢。到时候姐姐也一定会喜欢你的。我们这就出发。”
马凌苦笑:“但是,你总得告诉我出口在哪里。我们该怎样才能出去?”
生命之树疑惑地看着马凌,然后直直的指着前方的路嬉笑道:“这不就是出口么?你竟然看不到么?哥哥,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