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的现在是在内院,不然让别人听到看到就不好了。
朔夜兴奋的推门进来,果然不出所料,他一副宫廷老御医的打扮,结果却完全是一个小孩子的性格。
“说。”封九歌看着他沉声道。
“呃……汣江拍卖行有箐萓藤的消息了!”朔夜一看封九歌那脸色,瞬间就知道惹他不快了,也不敢再卖关子,连忙将消息告诉他。
汣江拍卖行是九江国最大的拍卖行,名字都谐音‘九江’,而且最重要的是,汣江拍卖行是唯一一个可以联系到天医的地方。
“有箐萓藤?可是真的?”封九歌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惊讶的问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了,他还以为至少得一两个月才会有消息。
“而且不止这样,箐萓藤是拍卖里就有的,除此之外,拍卖行里还有榆栀蓝的消息。”朔夜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悦。
“要用什么来换?”封九歌一点儿也不意外,平静的问道。
就算他在拍卖行里很有地位,那些人也不可能无条件的提供这些东西,趁机提出条件是很正常的。
“要你去救一个人。”朔夜撇了撇嘴,如实交代。
“谁?”
“那老东西不肯说,非要你去了才会说。”
封九歌皱眉,明显是不想去,那个老东西既然不愿意提前说出来就说明这件事不简单,他不想惹麻烦。
可是如果他不去的话,榆栀蓝的消息那老东西也不会给他,虽然说世上肯定不止只有一株榆栀蓝,但是若是错:过了这次,下次了就没那么容易遇到了。
君非画也听出了个大概,总的来说就是他们可以通过拍卖拿到那株箐萓藤,但是榆栀蓝的消息就只能通过封九歌付出不小的代价来获取了。
她不知道封九歌会不会答应,但是她觉得只为了一个消息就答应这个要求很不值的。
“那就抽时间去一趟好了。”封九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恢复了平静,淡淡的道。
朔夜刚想反对,就看到君非画扯了扯封九歌的袖子,然后他就很自觉的闭上了嘴。
“怎么了?”封九歌平静的看着君非画,淡淡的道。
他这般平静也是猜到了君非画恐怕不会同意这件事,不过,他想的却是不过是答应一件事罢了,左右也不会超过他的能力范围之外,答应了也无妨。
君非画盯着封九歌的眼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封九歌都没有这个义务为她做这么多事情,她不想再亏欠他。
“那老东西顶多是让我去帮忙治一个人罢了,答应了也无妨的。”封九歌向她解释道。
君非画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治病救人,那总归不会简单,他没必要为她做这么多。
“就当是报答你帮我契约了神农鼎如何?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契约了神农鼎,一个条件当真不算什么的。”
封九歌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个借口,看君非画有些动摇了,他再接再厉道:“那就这样说好了,之前我就说过一定会治好你的,可不能言而无信。”
说完后不再看君非画,封九歌看向朔夜吩咐道:“你派人去告诉那老东西,等我们拿到了箐萓藤再去见他。”
“好。”朔夜又瞥了一眼君非画才离开的,真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就将他吓得魂飞魄散的暗主竟然会这么单纯,在封九歌面前就像个孩子一样。
事实上君非画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单纯,她已经不是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而且她阻止封九歌也确实是不想再欠他什么。
箐萓藤的事情由朔夜在管,封九歌继续帮君非画分析那幕后之人,可惜线索不仅不多,还非常的杂乱无章,根本都不知道到底是谁。
又查了几日,还是查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正巧这个时候程穆将军和两个儿子回来了,得知程韵竹的夫家已经被灭,逃过一劫的就只有他妹妹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外甥女风雅。
程穆大怒,收到刘罡暗地里传来的消息之后,就连忙去将自家外甥女接回了将军府,虽然他确实对皇帝的举动感到心寒,但也不可能去跟皇帝评理,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不过,风雅他是不可能交给皇帝处置了。
君非画听说,早朝的时候程穆可是直接跟皇帝呛了起来,丝毫不顾皇帝的面子,表示如果皇帝不肯放过他妹妹唯一的女儿风雅,他就立刻带着两个儿子辞职告老还乡,不再过问朝堂中的事情。
虽然许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是皇帝做的,可那都是在心里说说罢了,哪个敢真说出来?
皇帝虽然怒他不给他面子,却也不敢真的再逼迫程穆了,毕竟程穆这个将军还是很重要的,他若是真罢免了他,到时候后悔的可就是他了。
君非画也不想再这么被动了,所以决定冒险一次夜访将军府,再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但将军府到底不同于别的地方,她被发现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所以封九歌知道了她这个决定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同意,认为这太危险了。
只不过最后还是妥协了,但有个条件,就是要带上两个暗卫,到时候替她把风,一旦出现意外也好第一时间回来通知他。
君非画拗不过他,只能同意,带的两个暗卫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个是头领暗黑,一个就是上回特别耿直的拒绝她的那个人。
到了晚上都安静下来后,君非画由暗黑领着去了将军府,到了目的地后,两个人守在外边替她把风,她一个人进去想办法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转了一会儿找到程穆的房间后,他正在里面与他的两个儿子谈话。
“靖宇,靖北,今天的事你们都有什么看法?”程穆这个人也确实很不错,一身的正气,这时他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父亲说的是今天在朝堂上的事吗?”程穆的大儿子程靖宇低声问道。
“嗯。”
“靖宇觉得,父亲的做法虽然没错,但也有些冲动了。”
“继续说。”
“是。害死姑姑姑父的人虽然是陛下,但是大家都不敢随意说出来,父亲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了陛下的面子,万一陛下真的恼羞成怒了就不好了。”程靖宇虽然也是学武之人,但心思却比较缜密,这会儿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据的。
“嗯。”程穆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小儿子问道:“靖北,你觉得呢?”
程靖北才十六岁,比自家哥哥小三岁,而且心思也没有那么多,这会儿问到他了,他也只能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
“父亲,哥说的也对,但是我觉得父亲做的很好,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为何?”程穆问道。
“我不能让姑姑姑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冤死!就算许多人都知道,但是也有不知道的,姑姑姑父不能就这样死了。”程靖北咬了咬牙,从小他就喜欢姑姑,还有雅雅表妹,不能让她们白白受了委屈。
“嗯,你说的也……谁?!谁在外面?!”程穆正准备跟他说话时,突然发现了屋檐上君非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