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冷风吹袭着湖水,湖面水波荡漾,层层涟漪打散月影,星空朦胧,残星闪着微弱的光亮,云雾轻纱笼罩夜空,逐渐暗淡下来……
正在睡梦中的我突然惊醒,残缺的梦境隐约在眼前闪现,一种淡然的悲伤萦绕心头。不知何处传来悠悠笛声,若隐若现,惆怅而令人悲伤,悠扬而令人迷醉,空灵而令人脱然……
我拉开竹门,缓缓走了出去,一股冷风袭来,心口凉凉的,衣衫飘扬,发丝凌乱,静静走到湖边,独自一人抱膝坐下,闭眸感受笛声的意境,不觉吟诗曰:
“寒露悄然凝夜色,
暗纱轻胧夜月明。
残星冷厉勾迷梦,
无故失神展情愁。
忽梦初醒寻笛声,
静默无声思茫然。
遥望夜色独思君,
唯欲梦中望君颜……”
忽然听见沙子轻响,我猛然睁开眼睛,回头望去,只见那人拿着葫芦,啪的一声合上折扇,饶有兴趣地望着我,我立刻认出了他,他是云易师尊,总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上去嬉皮笑脸,却总是给人一种很和善的感觉。
“丫头,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睡觉。”
“师尊,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睡觉?”我莞尔一笑。
“嘿,你这丫头,真有意思。”云易指了指我的鼻子,提着葫芦坐在湖边,叹了口气。“丫头你倒是挺有才,是心里有什么愁事吧。”
不等我回答,他又开始说:“小小年纪又有什么愁事,你还是经历太少了。”
我托着香腮,撇了一眼云易:“师尊年龄不也不大么。”
“我都活了几百年了,你说大不大?”云易又喝了一口酒,笑了起来。
“对了,师尊,这笛声是哪来的?”
“山顶上,忘尘殿,内个木头疙瘩吹的。”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么说掌门,不怕他听见啊。”
“这有什么怕的,我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话说他小时候还挺可爱的,自从当了掌门,就少言寡语的。”云易撇了一眼山顶的方向,摇摇头。“哦,对了,你可知一些关于流梧的事情?”
“我只知道她是对我最好的人。”
“诶,那她死前可有留给你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
呆了一会,我便起身要走:“师尊,这么晚了,弟子该回去睡觉了。“
“这么晚了,你还知道回去啊。”随后又低头自言自语:“诶,好不容易找一个陪我说话的,又要走了……”说着说着,云易忽然抬起头:“丫头,你记住,你的秘密万万不得被其他人知晓,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转过身,朝云易笑笑:“师尊的话弟子记住了。”
拉开竹门,我又躺在床上,静静地,不知所想……
第二日,仙练场,所有人盘膝而坐,我的身边紧挨着小落和陌大哥,所有人寂静无声,一位身着蓝袍的男子,背着手,缓缓走到仙练场中央的高台上,我紧紧盯着他,心里暗道,原来是他呀,蓝袍师兄。
“以后由我为你们授课,在下凌子峰,大家可以叫我凌师兄。”凌师兄抱拳一拜,随后盘膝坐下。
“今天主要让大家了解一下仙魔界体系。仙界分为四个派别,分别是无剑派,幻影派,渺云派。无剑派成立于一千四百一十六年前,历史最为悠久,因无剑秘法而傲立于仙界之中。而幻影派在千年前偶得一云幻卷,因而成名立派,然而十六年前,发生一场仙魔大战,云幻卷丢失,幻影派如今日益衰败。而魔族在这次战争中,一人隐藏身份,改名为寂灭,习得禁术,代替原先魔主,如今成为魔界首领,心狠手辣。渺云派乃一大强宗,隐匿世间,无人知道何处,渺云派有一宝物,名曰青云钟,可以寿命逆改时间。现仙界三派鼎力,矛盾日益增加。”
“十六年前的仙魔大战,统治仙界近千年的流梧前辈,因中剧毒受伤而隐退世间,至今下落不明,魔族趁此兴起发展,我们作为仙界弟子,不得不努力修炼,抵抗魔族!”
听完此话,我心神一颤,流梧前辈,我的仙婆婆,还有那块刻着流字的翡翠玉佩,古老的云幻卷……似乎我内心一切的谜团,就此解开了。那我岂不是仙界总管的传承人,幻影派的半个掌门人……这些秘密,或许能帮助我,却也可以毁掉我,不到危机时刻,我的这些底牌,绝对不可以暴露。
凌师兄还在讲着宗门兴衰,还有十六年前的仙魔大战,我皱眉思考,十六年前,我岂不是刚刚出生么,或许我的父母早已在此战争中陨落,眉角闪过一丝悲伤,或许,我永远都见不到他们了……
不知为何,突然间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一股浓烈的困意直冲上来,吞噬了我的心神,于是我就莫名其妙的闭上了眼睛。
却不知身后某一处,凤紫莲与轩逸凡对眸一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几分钟后,蓝袍男子突然停止讲话,目光狠历地盯着我,一束流光闪过,直冲我而来。众人唏嘘,左顾右盼,唯有凤紫莲与轩逸凡二人心中暗笑。
突然间,我只觉得一股电流击穿我的眉心,脑海翻箱倒海,困意全无,猛然睁开双眼,望见凌师兄的目光。
“第一堂课竟敢睡觉,胆子不小。”
我迷蒙的揉揉眼睛,似有似无地在人群中撇了一眼,在望见凤紫莲的那一刻,我就全明白了。
“弟子并没有睡觉,只是闭着眼睛思考,凌师兄讲的问题弟子谨记在心。”我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说道。
“好,那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你若是全答上了,我便饶了你。”“流梧掌管仙界时的玉佩上面刻了一个什么字?”
“流字。”
“云幻卷第一句内容是什么?”
“云幻之术,乃千变万化之力”
所有人突然间安静下来,凌师兄紧皱起眉头,脸色有些奇怪,略带一丝疑惑。
“凌师兄,我没答错吧。”
“你为什么都知道?我明明没有讲……”
此时此刻,山顶的某处,一男子长发披肩,一袭青袍在风中飘扬,周身散发一种淡然清冷的气息,负手而立,遥遥望着山下,山下的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