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徒儿明白。”我望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立刻改口。
他又望了我一眼,随后转过身,嘴里喃喃道:“你走这几日,谁来听笛……”
尽管这句话声音很小,却还是被我听见,听得清清楚楚,我正想着,不知怎么,脑袋发昏,就直直说了出来:“你不在这几日,我听谁吹笛。”
我不知他听没听见,不过我希望他没有听见,只见他身形顿了顿,没有说话,缓缓走了,大概是比赛结束,他也该休息了。
众人见掌门散了,也都渐渐散了,高台上,却唯独云易没有走,他坐在那儿,双手环胸,盯着我,腰间挂着葫芦,胸背挺直。
我知道他想让我过去,于是我缓缓走过去,到了他身边,见他一句话不说,似乎在等我说什么一样。
于是我撇撇嘴,俯下身子,脸正对着他,瞪着大眼睛,缓缓说道:“喂,你别生气啊。”
他盯着我,盯了我半天,我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瞅了许久,他才开口说话:“哼,我怎么不生气,你都成别人的徒弟了。”
“嘿嘿,那不是掌门嘛,他明摆着收徒,我总不能拒绝吧。”我眯起眼睛,笑了笑,装出可爱的样子。
“那本师尊也是明摆着要收你为徒,你怎么不答应我啊。”云易撅起嘴,耍小孩子脾气,瞪起眼睛。
“额——那个,我一时间有些糊涂,就答应了,你说是不是。”我依旧笑眯眯的望着他,眼睛弯成月牙。
“你这个小叛徒。”云易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没事没事,你说我是叛徒我就是叛徒。”我一口一口的应着。
“算了,你走吧,好好收拾收拾下山历练去吧。”云易站起来,朝我摆摆手。“当他徒弟挺好的,记得别忘了来湖边陪我说说话。”
“当然不会忘,那我走了。”我朝他微微一笑,宛若初开的花瓣,我挥挥手,转过身走了。
他望着我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他喜欢望着我单薄的背影,还有黄昏下孤零零的影子,直到我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目光中闪烁着一种不舍,嘴里喃喃道:“小丫头不在的几天,又没人陪我说话了。”说罢,拿起腰间的葫芦酒,仰脖而尽,酒香四溢,带着阵阵愁绪。
我一个人走着,王冥仪并没有在我身旁,或许有事先走了,我心里琢磨着,想了许多事情,这次下山,我该去哪里。我或许该回家看看,看看那间旧房,不知不觉,我又想到了仙婆婆,心中有些伤痛。
她总是喜欢给我讲一些故事,讲江湖狭义,讲世间沧桑,讲人情世故。每当讲到伤心之处,她都会抹抹眼泪,然后笑笑,继续给我讲。
天冷的时候,屋子里烧着火,暖烘烘的,她教我学习占卜,学习阵法,她尤其告诉我,一定要掌握无路阵,我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至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
无路阵唯一奇特的地方就是,路线很多,像是迷宫,一旦人在阵法迷失自己,就再也找不到出路。说实在的,有点像是无寻洞。这阵法也有破解方法,就是无论有多少岔口,都走最左边的那一个,走着走着,就出来了。
我正在凝神思考,突然听见有人叫我,我猛然回神,转过身,发现许多人站在那里,领头的那个我似乎见过,就是当时说要誓死跟随我的那一个。
我刚欲要开口,那人却比我先一步说道:“我等誓死跟随你。”
我的眸光微微闪烁,目光清冷的望着他们,缓缓说道:“这倒是不必吧,我只是打败他而已。”
“如果你不收留我们,恐怕季凌源还会重新找回来,逼迫我们。”领头人的眸光带着期待,他期待我能护着他们,这样他们就在也不用被季凌源逼迫,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了。
我琢磨了片刻,要不就收留他们吧,这样一来,也会有些帮手,省的凤紫莲总是暗算我,我摸了摸下巴,说道:“那我就收留你们,以后季凌源再找你们麻烦,你们就来找我。”
那些人眼前一亮,眼神中带着惊喜,连忙说着:“谢谢老大。”
“你叫什么名字?”我向着领头那人问道。
“我叫王思陌,老大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那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好。”我点点头。
王思陌见我欲要走,便赶紧拉着其他兄弟与我说了再见,一个个都走了。
我也有些乏了,加快步伐走进了小屋子里,休息休息。沏了一杯茶水,茶香悠悠,弥漫了整个屋子,茶水十分清澈,几片茶叶深绿色,十分诱人,我抿了一口茶,微微闭上眸子,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待我再一次睁开眼睛,天已经暗了,太阳已经落山,漫天星光闪耀,月光皎洁,即使是夜晚,也是很明亮。
我拉开竹门,披了件衣服,进入漆黑的夜色里,夜色迷人,星空闪耀,我独自来到湖边,不知今日,云易是否会来。
正想着,耳边笛声忽起,悠扬动人,充斥着这迷人的夜,笛音与夜色的融合,令人入情入境,心随笛声,黯淡而忧伤……
我独自一个人,体会着笛声的意境,感受着夜色的迷人,月光的皎洁,湖面平静,寂静无比,偶尔有风吹过,略微有些微凉。
突然背后被一颗石子打中,我回过头,发现云易一本正经的瞅着我,“今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易一笑,装作神秘的样子:“你猜猜啊。”
往日他来的时候,以我的警惕性,绝对会发现他,怎么今日我却一点也没感觉到。我奇怪的眨眨眼睛:“莫非你变厉害了?”
“才不是呢,我飞来的。”云易得意洋洋的说道,“小丫头,你就不会吧。”
“你居然会飞,我怎么才知道……”我瞪起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他,好像是要一探究竟。
“你那么瞅着我,会吓到我的。”云易往后挪了挪,装作害怕的样子。
“我有那么吓人吗。”我一脸的不高兴,撇撇嘴。
“算了,善良的我就告诉你,仙术到了一定程度,都是可以飞的。”
“真的?”我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
“你呀,还早着呢。”他拍拍我的肩膀,有一种长者教导小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