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妃，差不多午时了。该起来喝药了。”婢女见她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怕她有什么事，只能硬头皮叫她起来。
凉悦缓缓睁开眼睛，还是不打算起来，“主上现在在哪？”
“主上现在在清心殿和那些官员议论朝事。恐怕一时半会不能来看您。”婢女以为她是因为见不到主上才这幅不开心的样子。
“这样啊，你帮我找个宫医来吧，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怎么了。”一时半会来不了，正好。
婢女一听她说不舒服，不知道有多担忧：“娘娘哪不舒服？你忍着点，奴婢马上找人来。”主上这么疼爱凉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她们人头也差不多不保了。
“等等。”凉悦做起来：“不用告诉主上，只要找一个宫医来就可以了。大概是孩子差不多要出世，才有点不舒服。没必要搞出那么动静。”她并不想惊动某个人。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
婢女效率很高，等凉悦穿戴好之后，刚好她把宫医带进来。
“你给我准备膳食吧，我过会就吃。”凉悦没有直接让宫医诊脉。
“好。”婢女没多想，她要什么就给什么，这是主上吩咐过的。
宫医也不知道她是故意支走婢女的，放下木药箱就要帮她把脉。
凉悦坐下来，并没有伸出手，反而给宫医倒了杯水：“我无碍，找您来，不过是想问你一些事。”
宫医疑惑，他和这位主没什么来往，怎么突然就有事问他？
“娘娘您说。”宫医规矩站到一旁，不敢坐下。
“我这眼睛……真的没得救了？”当时帮她治眼睛，几乎所有宫医都想过办法，所以，随便问一个都知道她眼睛能不能治吧？
宫医犹犹豫豫，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娘娘这眼睛伤得厉害，的确没有办法……”
“这里没有主上的人，我想听真话。作为医者，你应该明白，一个不健全的人，活着很痛苦。我现在除了一片黑色什么都看不了，我也不过是想知道能不能治而已。而且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今日问你的话。起码要是知道能治，内心怎么说都好受点。”说这些话，她都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地问出来。
突然很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
的确，作为一个医者，凉悦这个患者说的话把宫医打动了。
不知道空气安静了多久，才听到老宫医无奈的叹息声：“那么还请娘娘遵守承诺，不要主上知道你问过我这些。不然我这条老命就搁着了。”
“好。”既然要问，自然是要保全他。
“娘娘的眼睛，并非无法医治，只要再调养一段时间，慢慢地就能好起来。虽然我很想帮你。可是主上下过命令，我也没办法。主上下这令到底是何意思，我不清楚。我暂时知道就这有这些。”凉悦胎儿马上就要出世，告诉她这些打击自然不好，可是人都是自私的，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可能这话说下去，她会接受不了，但他没得选择。
凉悦断茶杯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主上怎么交代的？”
“让医殿的宫医谨记，凉妃眼睛已无法医治，也无需……再医治。”
“啪……”凉悦手中的茶杯滑落，掉在地上。
“娘娘怎么了？有没有伤到手？”这时候端饭菜进来婢女见到茶杯掉在地上，赶紧帮她查看手指。
宫医见到她这个样子，也很不忍：“娘娘注意身子，您现在是背负两条命。”
“我知道，送宫医出去吧。我休息下就好了。”凉悦现在没心情听这些。
“是。”她没伤到，婢女放心了。
凉悦望着桌上的饭菜失神，他不会对孩子怎样，可终究不肯放过她？他就这么不希望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