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洞中千佛
睿梣2018-10-26 18:526,930

  胖子初时看去,邱沐雨指向之处并无一物。待盯得久些,发现那里若隐若现,似乎有个什么物件不是很清楚的显现出来。邱沐雨右手食中双指伸出,念道:“南斗为庙,其北建星。建星者,旗也。破!”言毕双指点出,一阵风动,由邱沐雨双指指向处,吹出阵阵气浪,让人睁不开双眼。当胖子再去看时,通道里的岔路早已消失不见,自己和邱沐雨站在一处石室内。那邱沐雨膝下,一个光头小和尚抱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劲的颤抖,不停地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胖子奇道:“是这小和尚捣的鬼?”邱沐雨点点头。胖子又问道:“老兄你刚才不是说是精怪所为吗,这却只是个小和尚。”邱沐雨道:“他本是精怪,只是还未现出原形而已。”胖子道:“那不如让他现个原形试试。”小和尚闻言大惊失色,突然跪在地一个劲磕头。胖子问道:“他为何吓成这样?”邱沐雨道:“我若强行让他现了原形,不免就废了他这千载的苦修成果,那滋味可当真是生不如死。”胖子道:“那他是何精怪所化?”邱沐雨道:“蜃,雉入海化为蜃。”胖子又问道:“蜃为何物?”邱沐雨道:“一种蛟属精怪,形如大蛤,吐气成楼台之状。蜃气吐尽,可成海市蜃楼,迷惑旅人,陷于幻境之中。”胖子道:“那刚才当真危险,若不是老兄及时发现,我们便要永远陷于这幻境之中。”邱沐雨不言,只看着这个小和尚。

  那小和尚虎头虎脑,脸庞稚嫩,看起来也不过就是黄口小儿的年纪,一双大眼占了将近半张脸,眼中透出惊恐。邱沐雨道:“你且起来,我不会现你原形,你只说为何在这石窟中作怪?”小和尚抬眼望着邱沐雨,起身道:“谢大侠。我本是东界一潭中所属蛟龙,因早年间兴风作浪被路过的法良禅师收服,因法良禅师念我初犯,且修行不易,不欲伤我性命,让我随他西游修道,以度我修成正果,于是我便化身大蛤随法良禅师西游修行。途经此处,法良禅师感召当年乐僔禅师在此建洞修禅,受其影响,便也决定效仿。于是便在这里住下静心修佛,因我早年间自由的惯了,如此无趣的生活本不是我所喜欢。是以初时,趁法良禅师修行,偷偷去戈壁滩上吐气,做海市蜃楼戏弄过往旅人,如此打发时间不觉消磨些年。后来让法良禅师发现,不禁怪我顽皮,幸好没有因此伤了旅人性命,便每日带我一道礼佛参禅,饿了便以壁画之上的佛下灯油为食,经年累月,法良禅师终于修正正果。出关后,恰逢戈壁滩上有精怪作祟,于是便顺手收服他,后来法良禅师还用了一载时间感化他,待得那精怪也磨灭了戾气,法良禅师便收我俩为徒。那精怪道行高些,且因已先受法良禅师的受业,所以便为我师兄。如此,受教三四载,法良禅师便欲离开此处,希望将这佛法普及世人,临行前将这石窟洞穴托于我俩,嘱咐日后有僧人到此处修行,望我俩暗中庇佑他们。如遇歹人对石窟有所觊觎,也希望我俩能守护这石窟。如此,我但凡遇到擅闯的世人,先是将其引入幻境中,消磨至他们精疲力尽,便送他们离开此处。”

  邱沐雨点头道:“原来如此。”胖子问那小和尚道:“喂,我说那小和尚,出家人可不打诳语,你说的是真的吧?”小和尚忙道:“每一句话都千真万确。”邱沐雨对胖子道:“我相信他所说的。”胖子道:“我信你,你既相信他,我便相信。”邱沐雨问小和尚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和尚道:“师父赐名‘了果’。邱沐雨又问道:“那你那师兄也似你这般做幻境以迷惑误入的旅人吗?”小和尚了果道:“不是,师兄见有误入旅人常会强行将他们赶出,所以也偶有伤人。想早年间有响马贼盗误入,师兄也曾伤他们性命。”邱沐雨心念一转道:“这石窟中,有一石室,内有一幅壁画是鹿王本生图,那里有些骸骨,可是你师兄当年伤的性命?”小和尚了果道:“不敢相瞒,确实如此。师兄说那是些响马贼盗,杀孽太重,放出之后不免会有旁人被其所累,便收了他们性命。况且师兄道行高深,我也只能听师兄的。”邱沐雨道:“你师兄因何判断这些人有杀孽?”小和尚了果道:“师兄一双眼睛可以看出一个人所负杀孽,如若这人确实身背着他人血债,便当即收了他的性命。”邱沐雨道:“那我便知道了。好了,你且走吧。”小和尚了果不想邱沐雨如此轻易便放他走,不由得诧异。胖子问道:“老兄,就这么放他走了?”邱沐雨不答,只对小和尚了果道:“你快走吧,只不过别再用那幻境戏弄我等。”小和尚了果道:“这是一定的。”邱沐雨又道:“还不走?”小和尚了果双手合十对邱沐雨一拜道:“谢不伤不杀之恩。我知你等六人入内,两位在此稍后,我将那走散的四人引到此处,然后送你们出去。”邱沐雨笑道:“那便多谢!”

  邱沐雨盘膝靠一石壁处坐下,胖子则靠在邱沐雨旁边的石门通道处坐下,道:“这里凉快。”邱沐雨看了胖子一眼,不再言语。但这胖子耐不住寂寞,东一句西一句地跟邱沐雨扯起皮来。讲着讲着便讲到了大个子惨死,胖子不禁为他唏嘘起来,道:“不知猴子此时什么心境,以前他俩可是莫逆之交。”邱沐雨奇道:“他俩曾是莫逆?”胖子道:“是啊,他俩以前可是无话不谈,无酒不欢。”邱沐雨道:“我看大个子不甚言语。”胖子道:“是啊,自从十几年前那件事之后,他便如此了。只不过这事是应该保密的,是以不好说。”邱沐雨道不语,良久,胖子问邱沐雨道:“老兄,你不好奇吗?”邱沐雨道:“既是不好说的事,我不便过问。”说罢,闭目入定。胖子一时语塞,待得片刻,叹道:“不行,憋死我也,我得说出来。”便对着闭目的邱沐雨滔滔不绝起来。

  原来,早年间,大个子和猴子出身草莽,后来两人各有志向,所以分道扬镳。猴子占山为王,做了响马贼盗,而大个子云游四方,仗剑江湖。再后来猴子得罪了塞外的西风堂,那西风堂堂主亲率精锐,要灭了猴子。是时,西风堂劲头正盛,灭猴子等落草之寇不过易如反掌,所以,仇家临近,猴子自知不敌,便将这些年敛的财银三十万两和妻子托付给大个子,便独自逃亡去了。这时西风堂还未灭,胖子还在那西风堂管辖的酒家下帮父亲打理着生意,是以其中利害有所耳闻。可一年之后,西风堂堂主仇人上门寻仇,这偌大西风堂被付之一炬,堂主消失无踪。猴子这才重回江湖,寻那大个子。结果左右寻不到,便断定这大个子定是匿下了银子,霸占了自己的娇妻,便带着几个弟兄四处搜寻。数月无果,不禁恼怒,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日午后,那大个子却寻到猴子住处,在门口等猴子回来。猴子一见大个子便破口大骂,怒道:“枉我一直将你当作兄弟,你却背信弃义,偷我钱财,夺我女人。”大个子却道:“我没有。”猴子道:“那我那三十万两银子何处?”大个子道:“花了。”猴子更加暴怒,道:“花在何处?”大个子道:“你那银子本就来路不正,沾有血腥,头两年黄河受灾,我将你那银子散于灾民,帮你洗清罪孽。”猴子一怔,道:“好,先不说这银子的事,我女人呢?”大个子道:“我杀了她。”猴子一惊道:“为何?”大个子道:“她勾引我。”猴子道:“什么?”大个子道:“你我兄弟,你的女人我断然不会碰。但她天生淫荡,她若再勾引其他男人,我不保证他们都可以像我一样。为了不让你戴绿帽子,索性我便杀了她。”猴子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继续对话。良久,猴子道:“你今天所来何事?”大个子道:“你将你女人托付于我时,她已有三个月身孕,现在孩子早已出生,我是回来交予你的。”猴子脸现阴云道:“那孩子确定是我的?”大个子道:“我只完璧归赵还于你,至于其它,我便不知了。”猴子怒目圆睁道:“难道不是你的?”大个子道:“我替你杀了她,你觉得会是我的吗?”猴子喃喃道:“不会是。”自此两人误会虽已解,但从那时起他俩不但互相无话,大个子也少言寡语,而那孩子却一直由大个子抚养。后来,他俩淡出江湖,我们竟都机缘巧合的在老爹手下讨生计。

  胖子讲的是激情澎湃,正当讲到大个子如何抚养小鬼的时候,一道劲风吹过,只听砰的一声,胖子两眼发直,扑倒在了邱沐雨的面前。这一变化实在是太快,邱沐雨不由的睁开了双眼。听得一个声音在阴暗处道:“胖子,你个王八蛋,又在那里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猴子的声音。

  一个光头冒出,小和尚了果闪了进来道:“各位这下聚齐了。”胖子捂着脑袋道:“你们来的倒是快啊!没遇到什么危险?”猴子道:“老爹手段非常,我们又怎会所有闪失。”说着讨好地望向老爹,胖子不禁好奇,不知刚才猴子等人遇到何事,竟让老爹出手。又不知老爹使出了些什么手段,让猴子现在这等自信。老爹并不接话,望着邱沐雨道:“适才听这位小师父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正是半信半疑,原来你俩确在此处。”邱沐雨道:“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么有劳了。”说着,望向小和尚了果。小和尚了果道:“大家站在一处,我使一个遁地的手段,将你们一起带出这石窟。”众人便围着他站好,但见他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口诀,一转眼间众人的上空便天旋地转,似乎整个身体沉入地下。

  待得众人再睁开眼睛时,竟然在一间庞大的洞室之中,这一洞室长宽高各有百丈之余,虽没有修缮,但其间干净整洁,四周石壁上布满壁画,都是些佛陀菩萨,算来也有千数。立于这千佛之中,不免肃然起敬。胖子道:“我们好似还没出去。”猴子问道:“这是哪里?”小和尚了果道:“咦?奇怪,这里莫不是……”老爹仰望这石壁上的千佛壁画沉思,老巴也啧啧称奇。猴子胖子东张西望,小鬼则还是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邱沐雨问小和尚了果道:“这里是何处?”小和尚了果道:“此处是师父法良禅师当年修行之处,不过自师父离开,我便没再进来过。”胖子道:“不是说直接带我们出去吗?”邱沐雨道:“不怪他,是有人从中作梗,截我等来此。”猴子问道:“那这截我等去路的又是何人?”小和尚了果道:“当是我师兄了因。”

  忽然前方石壁好似变成瀑布流水一般,从中竟钻出一个大和尚来,道:“了果,站在那里做甚,还不快过来。”小和尚了果道:“了因师兄,他们只是东行之路被阻,借道于此,不如放他们离开吧。”那大和尚了因道:“你我自师父离去,便苦守这石窟,可知是所为何事?”小和尚了果低头道:“师父说‘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大和尚了因道:“不错,途径这石窟之人,但有身负杀孽者,休想由此经过。金刚努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因此我便要除尽世间之恶,度尽世间之善,方可如师父所述,修成正果。”说着指着邱沐雨,老巴,道:“你俩可以走,其他人休想离开。”老爹问道:“这位大师父,因何我们四人要留于此处?”大和尚了因道:“你们四人都身负杀孽,所以不得离开。”邱沐雨看着老爹,猴子,胖子和小鬼,心念转动,单说老爹,猴子曾是江湖人士,少不了身负些命债,胖子为人,心大忠厚,但跟老爹这些年,或许也会身背些许命债,但这小鬼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也有人命缠身,当真令人有些吃惊。

  小和尚了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大和尚了因只一瞪眼,他便回头向邱沐雨深深一拜,转身到大和尚了因身后去了。老爹到:“看来这大师父想让我们四人葬于此处。”猴子问邱沐雨道:“道兄道行可胜的过这大和尚?”邱沐雨道:“与他针锋相对我有必胜把握,只不过……”猴子忙道:“只不过如何?”邱沐雨道:“只不过对峙途中,剑气之力难免会让这石窟坍塌沦陷,最终成为一片焦土,我可自保,但你们却会葬身于此。”胖子道:“那左右岂不都是一死?”猴子听后不免出了一身冷汗,和胖子一起转头看向老爹。老爹对邱沐雨道:“也罢,不必争斗。我们三人倒无所谓,不知邱少侠可否想法送这小鬼出去。”说着看向小鬼。此时的小鬼正躲在老爹身后,拽着老爹的衣角,低着头没有任何言语。老巴此时忽然问大和尚了因道:“大师父,以小老儿之命换那孩子之命,不知可否?”大和尚了因道:“以己度人,是我佛之道,便成全于你,只不过那孩子若以后再进来,可不会再出去了。”老巴笑道:“那肯定不会。”说罢回头看向老爹道:“你我认识多年,离了我定会寂寞,我便陪陪你。”老爹哈哈大笑,眼里闪动一丝光芒。胖子对邱沐雨道:“既如此,老兄,你带小鬼便走吧。我粗人一个,当年若不是老爹相救,早就该死,也算活够了,倒是看得开。”大和尚了因看着邱沐雨和小鬼道:“好,你俩快些离开。”

  猴子见众人如此,急道:“老爹,你我四人当真葬身于此,岂不是窝囊了些,让道兄跟那和尚硬拼一下又何妨?当还有一线生机啊!”胖子怒道:“猴子,我三人保的可是你的骨肉。真要动起手来,石窟坍塌,你忍心让你孩子陪你共同葬身于此?”猴子大骂道:“胡说八道,我不曾承认这孩子是我骨肉,他死与不死又与我何干,各人性命各人定。”老爹看着猴子沉声道:“你怕死?”猴子涨红着脸目光转向别处,道:“不,不怕。”老爹摇着头道:“你当真令我失望!”大和尚了因再次对邱沐雨和小鬼说道:“你俩快走,如若还在此继续滞留,那我也不介意送你等同去西天。”此时小鬼依旧紧抓着老爹的衣角,老爹一把推开了他,把他甩到邱沐雨身前,道:“走吧!”

  邱沐雨向前走了两步,忽道:“了因大师,想当年法良禅师在此修得菩提正果,如若知道你已误入歧途,不知又作何感想?”大和尚了因道:“休要胡说,我在此苦守千载,也修得千载,已然领会师父禅机,怎会误入岐途?”邱沐雨道:“入得佛门,却有嗔念,妄开杀戒,岂不是误入歧途?”大和尚了因道:“我师父临行之言‘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因此我便在此净化这世间恶人,度化这世间众人。凡有杀孽者,当就此除尽,虽犯杀戒,便由我一人背负恶果,想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邱沐雨道:“那我不妨向了因师父讨教讨教。”大和尚了因道:“如此甚好,那你我便以我师父临行的禅机论佛,若然能说的过我,我便放你等全部出去。”邱沐雨道:“此话当真?”大和尚了因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只不过,你若无法说服于我,那么你也来陪他们吧!”邱沐雨道:“好!”

  大和尚了因道:“佛曰:‘种种众苦皆由十恶之业。上者地狱因缘。中者畜生因缘。下者饿鬼因缘。杀生之罪能令众生堕于地狱饿鬼畜生。’如遇杀戮之人,当度其早生轮回,以减孽债,来世再修善果。因此但有杀戮,集于我一人之身,他日定可度苍生之劫难,防患于未然,如是我闻。”邱沐雨道:“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是以众生万法,皆如梦中境、镜中花、水中月,刹那生灭,虚幻不实。了因大师虽能窥见世人杀孽之债,各人所负杀孽之事,但事由人立,人既虚妄,人所立之事,自然也是虚妄。是以佛曰‘诸相非相’。但以了因大师心中执念而生诸相虚妄,不过镜花水月,又何来度其早生轮回之道?”

  老巴道:“他们所说禅机,皆是何意?”老爹道:“我也不甚明白,想来大致应该是,那大师父先说,杀生之罪罪恶极大,会令众生陷于地狱饿鬼畜生道,那么遇到有杀戮的恶人,便应当度其早入轮回,让他来世再重修善果。这样虽然有杀戮,全算在大师父身上。如果留着这些恶人,以后可能还会有世人因他们而死,大师父这样,可以在杀戮发生前,便把它扼杀在摇篮当中,这样即便大师父有所杀戮,也只是他一人,以已来度人。而邱少侠的回答应该是,了因大师父虽然可以勘破人身上是否所负杀戮之事,可是事由人做,人有万相,一切不过镜花水月。既然佛曰诸相非相,才见得如来,那么这大师父勘破我们身上的杀戮之孽,在他眼里我们即是有相,既然有相,那便‘皆是虚妄’。那便是大师父心中执念所致。”老巴道:“我虽听得不太明白,但是感觉邱少侠的回答精妙绝伦,将那大师父绕进去了。”老爹微笑点头。胖子等人虽听不太懂却也是瞪着眼睛听着。接着,大和尚了因和邱沐雨一来二去又是互有问答,而邱沐雨皆是从容应对,众人心下暗喜。

  但见那大和尚了因又道:“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这诸位檀越,身有杀戮,心有妄念,人随心动,不免受异心所累,如此在世上不免受世间诸般痛苦,我以我佛之法来度其解脱。”邱沐雨道:“了因师父想以我佛之法度我等解脱,但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此法既已如梦幻泡影,不存于此,又何来以此法度人?”

  胖子道:“这又说的些什么?”老爹道:“想来,那大师父说我等因有心魔所以在世之时,其实是受尽诸般痛苦的,所以想以佛法来渡我们。”猴子骂道:“呸!老子受的什么痛苦,一趟货下来,酒和女人都有,没觉得有多苦,用得着他来渡我们,而且他所谓的‘渡’不就是要宰了我等?”老巴道:“大师父觉得你这般沉溺酒色或许就是痛苦。”猴子不言语。老巴继续道:“后来邱少侠如何回答的?”老爹道:“邱少侠说,虽然大师父要用佛法来度我等,但是佛曾说过,一切可以做的法,都似梦幻泡影。本就不存在,那么又怎么能用不存在的法来度我们呢。”老巴笑道:“这回答还真是机智。”

  大和尚了因又道:“檀越既然已认定一切有为法,当如梦幻泡影。那我佛之法也为梦幻泡影,是以已不可渡人。既然那有为之法皆已是幻象,我等又困入其中,檀越可有法解?”邱沐雨道:“当然有。佛曰:‘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盘。’是以世人……”言未毕,邱沐雨心中暗呼不妙。再看大和尚了因面上已现得意之色,道:“檀越此言差矣,如此说来,那佛曰‘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便要讨教一下。”

  众人听的不甚明白,但邱沐雨心下清楚,知道被这大和尚了因摆了一道,无法作答。如若这佛道辩论输的话,那么他们可便都要葬身于此了。

继续阅读:第六章 漫天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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